方繼剛雙手抓住欄杆,急切問道“陛下不會對方家動手,對不對?”
“這很難說。”蘇牧冷眼看向兩人,“兩位身為國舅,卻要奪陛下的天下,你們做之前,可有想過今日之果?”
方繼合臉色變了變,扭過頭,不再與蘇牧交談。
方繼剛哈哈笑了起來,“國舅,狗屁的國舅,他有將我們當做舅舅看待嗎?”
“哼!”蘇牧冷哼一聲,“堂兄乃大公無私之人,連我們蘇家都沒有在朝中索取一官半職,你們方家有什麼不甘心的?”
“是啊!他大公無私,我們就是卑鄙小人。”方繼合擺了擺手,說道“多說無益,你走吧!”
“呵呵——”蘇牧呵呵笑道“恨人有笑人無,雖乃人性,但臨淵羨魚,不若退而結網。你們既然妄想掌握權力,為何不潛心培養子孫,讓其經過正常途徑入朝為官,反而行此大逆不道之舉,讓陛下陷入兩難境地。”
臨淵羨魚,不若退而結網。意思是有人站在水邊空想得到魚,不如回家去結網回來捕魚。
蘇牧以此做比喻,講的卻是他對自己親屬家眷的期待。
蘇家也好,方家也罷,完全可以經過正常科舉入朝為官,只要他們有真本事,他可以為他們大開方便之門。
這句話方繼剛與方繼合都聽得懂。
方繼合回過頭看著蘇牧離開的背影一陣出神。
“恨人有笑人無,臨淵羨魚,不若退而結網。”
張斷葷輕捋鬍鬚,喃喃自語道。
“還有你,裝什麼仙風道骨,你那摩尼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邪教,裝什麼偉光正。”
蘇牧此時剛好走回來,冷聲揶揄道。
張斷葷扯了扯嘴角,半尺長的鬍鬚跟著抖動了幾下,他抬手指著蘇牧說道“你有帝王之相,未來很可能跟當今天子兄弟相殘,你若肯救我,今後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一旁的方七佛聞言咧了咧嘴,無語別頭。
“狗屁!”
蘇牧大罵一聲,朝甬道外一招手“來人,給我將這個妖人押出去。”
幾名護衛急忙跑進來,開啟牢門,將張斷葷押出了大牢。
“走吧!”
蘇牧看向方百花和方金芝,兩人與方氏依依惜別,跟著他出了牢房。
鄞縣知縣計全帶著一眾衙班,正等在牢房外面,見蘇牧出來,急忙躬身一禮,卻不敢說話。
蘇牧微微點了點頭,而後邁步離開。
滿頭花白的張斷葷,被護衛帶離大牢,關押在與蘇牧只有一牆之隔的院子裡。
方百花和方金芝回來後,躲進了房間裡。
蘇牧沒有去打擾她們,而是來到了關押張斷葷的房間。
張斷葷揹著一隻手,來到蘇牧面前,抬手輕捋鬍鬚,“蘇公子將我請來此地,可是對我的提議感興趣?”
“哼哼!”蘇牧嘴裡哼哼道“沒有,我只對你女兒感興趣。”
張斷葷瞳孔一縮,鬍鬚顫抖起來,“貞兒在哪裡?”
“不知道。”
蘇牧笑著搖了下頭,緩緩坐下,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
張斷葷實在有些看不懂他,慢悠悠坐下來,嘆道“事已至此,罷了,罷了。”
蘇牧聞言莞爾一笑,“你說我有帝王之相,不如詳細說說。”
張斷葷皺眉看了他一眼,伏案緩緩靠近,小聲說道“相貌只是說明你有成為帝王的可能,真正做起來還得靠我們摩尼教,只有摩尼教才能幫你籠絡人心,幫你壯大實力。”
江湖騙子,你就繼續吹吧!
蘇牧心中不置可否,卻也不準備拆穿他。
他點了點頭,“我想收服那些叛軍,你有沒有辦法?”
張斷葷臉色變了幾變,以為蘇牧是想將叛軍收為己用,頓時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