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間已然來到盛夏時節。
熾熱的陽光灑落大地,散著騰騰熱氣,似是要將這世間的一切燃盡。
北方的戰爭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西涼軍統制曹震、威勝軍統制李茂、西北軍裴古、林山海、賀國皇帝拓拔野,幾方大軍共計三十餘萬,來到了居庸關外。
阿布思利怕腹背受敵,不得不退回幽州城下,與顧焱的二十萬大軍匯合於一處,準備跟大魏的軍隊在平坦地帶一決勝負。
而此時,牛莽和河北路的十二萬大軍,一起離開了易縣。
兩撥人馬誰都沒有經歷過如此大戰,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
河東路諸軍於居庸關,向東南七十里外幽州城推進。
河北路諸軍於易縣,向東北兩百里外的幽州城推進。
一在西北,一在西南,對幽州城形成了夾擊之勢。
幽州北環燕山,西臨太行,腹地一馬平川,是一處天然的戰場。
雙方八九十萬大軍彙集於此,大戰就要一觸即。
一片軍營之中,一隊隊身穿布衣,頭戴盔笠,肩扛三丈長矛的軍卒,正在來回巡視。
營門處,一名身負令旗的傳令兵,策馬飛馳而入。
“報——”
傳令兵翻身下馬,跑進主帥營帳,單膝跪地,抱拳道“牛將軍的密信。”
曹震伸手取過走信件,開啟仔細讀過,看著營帳內的拓拔野、李茂、裴古、林山海等人。
“牛莽和河北路的大軍明日可到宛平附近。”
宛平在幽州城西南三十里,騎兵只需一個急衝鋒便可兵臨幽州城下。
李茂道“要不要合兵一處?”
曹震搖頭道“阿布思利和顧焱並未龜縮回幽州城,說明他們是想與我們在城外進行決戰,我看不如將計就計,直接將其拖進戰場。”
拓拔野咳了一聲,說道“我方目前的軍力不如對方。”
此時位於居庸關方向的聯軍,只有三十萬出頭,阿布思利和顧焱卻有將近四十萬,雙方相差了近十萬軍隊。
林山海道“貴主莫非忘了,我們有王爺送來的火雷,此戰沒有失敗的道理,只要能將對方拖住,河北路的兵馬一到,阿布思利和顧焱必敗無疑。”
拓拔野怔了一下,沒再說話。
他對貴主這個稱呼並不滿意,但人在屋簷下,只能聽之任之。
曹震道“我認為事不宜遲,應該立刻開戰。”
李茂、林山海、裴古互相對視一眼,一起點了頭。
林山海道“王爺在京城怕是早就等不及了。”
“不錯。”裴古捋須笑道“當初攻打興慶城時,老夫便看出來了,王爺是個急性子。”
曹震笑道“王爺讓我們獨自領兵作戰,是對我們的信任,此戰絕不能讓他失望。”
李茂目光一閃,點了點頭,“明日寅時拔營如何?”
他雖然沒有見過蘇牧,心中卻是明白,大魏從來沒有武將獨自領兵作戰的先例,從這一點不難看出,蘇牧對武將沒有任何偏見。
在他手底下做事,比之前好太多了。
李茂這輩子都沒想過,領兵作戰可以這樣隨心所欲,無形中對蘇牧有了一絲難以言說的感情。
拓拔野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蕭宇馳,目光中閃過絲無奈神色。
他與大魏合作,無異與虎謀皮。
從離開大同府時,他就明白了,賀國徹底在這片土地上消失了,唯一值得讓他期盼的是,女兒帶回來的那個承諾。
如果世界真如蘇牧說的那樣廣闊......
拓拔野沉默片刻,點頭道“好吧!此戰只許勝不許敗,我們這便回去準備。”
幾人相繼離開營帳,回去整軍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