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
大雪封城,人們要麼躲在家中避寒,要麼約上三五幾個好友,去酒樓裡沽酒弄花。
街面上人影寥若晨星,許久不見人行來。
幾名身著懸鏡服的人,明火執仗地來到鄆城縣衙。
領頭之人進了縣衙大堂,一手扶刀,問道“鄆城知縣李恪非可在?”
值班差頭見是明武司鑑的官服,急忙回道“在,幾位大人稍等。”
說罷急匆匆跑去後院,將李恪非請到了前衙。
“陛下有旨,令京東東路各州縣,嚴查過往人員,如見到此人立刻羈押,送往京城。”
領頭人說著取出一張畫像。
李恪非定睛一看,不是蘇牧還能是誰。
他忙道“遵命。”
“收起來吧!”
領頭人將蘇牧的畫像遞出,轉身帶著手下離開了。
李恪非將畫像疊起收入袖中,急匆匆返回後院。
“駙馬,人走了。”
蘇牧點了下頭,謝道“多謝李知縣了。”
李恪非緩緩坐下,搖頭道“駙馬不必客氣,咱們繼續用宴。”
說罷舉起酒盞,敬了蘇牧一杯。
蘇牧放下酒盞,客氣道“李知縣,我需要一批精鐵,你可有辦法幫忙搞到?”
嘶——
李恪非倒吸了口涼氣,蘇牧要鐵,顯然是製作兵器,這是要拉他下水。
沉默良久,還是決定幫這個忙,他問道“要多少?”
蘇牧道“最好不低於千斤,鄆城有沒有這麼多?”
朝廷對鐵實行配給制度,每個鐵匠鋪都會有一定的配額,分配的權力便掌握在知縣手中。
李恪非捋須深思片刻,說道“有倒是有,但抽出如此多的配額,難免不被人現。”
蘇牧想了想,“不急於一時,慢慢來也可以,安全第一。”
李恪非點點頭,又想了想,忽然道“上次圍剿梁山匪徒,繳獲的兵器還在庫房裡放著,倒是可以將一部分融化成鐵錠,給駙馬拿去用。”
蘇牧聞言心中一喜,“多謝,我可以出高於市價兩成的價格。”
李恪非點了下頭,舉杯再敬向蘇牧。
蘇牧回敬一杯,嘆道:“實在不該拖李知縣下水。”
李恪非聞言心中微微感動,他小聲問道“駙馬,真的要起事?”
蘇牧嘴角含笑,敞亮地道“我起不起事,全在他今後會如何做,在此之前不會讓李知縣為難的。”
“李某明白了。”李恪非抬手抱拳,“若陛下真的那樣做了,李某願意到公主帳下做一幕僚。”
他說這話,顯然是打心底認可了蘇牧做事的原則。
但他也有自己的執著,那就是即便造反,也是幫沈雲初這個公主,而不是於李家有恩的蘇牧。
這是原則問題,蘇牧心中很清楚,自己必須藉助沈雲初的名頭起事,才能得到官員和百姓的認可。
這樣才能以最小的代價掌控大魏政權。
這裡的代價不是指個人得失,而是指對這個國家的人民傷害最低。
他笑道“叫我放之便可。”
李恪非微微頷,問道“放之覺得小女如何?”
蘇牧笑容一凝。
他對李清照說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這位膾炙人口的女詩人云英未嫁,正值芳華,他又怎會不想收入房中。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