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搖了搖頭“娘子現在連皇宮都進不去,幫不了她們的。”
沈雲初皺眉想了許久,說道“奴家不能進宮,難道不可以請張太妃和雲瀾出宮來?”
蘇牧略一思忖,點頭道“或許可以,但也要周熤同意才行。”
沈雲初銀牙一咬,氣呼呼地道“奴家這就派人去請,一次不行,就多請幾次,他周熤敢一直拒絕,奴家就將此事揚的滿城皆知。”
“娘子所依仗的不過是民間情緒,一次兩次或許有用,時日一久,百姓們便會沒了興趣。”蘇牧搖了搖頭,說道“雲瀾還小,萬一在宮裡吃不好,喝不好,會影響長身體,娘子不如一開始就要求將雲瀾接出宮來照顧,至於張太妃只能順其自然了。”
“夫君說的是,雲瀾若是在宮裡受了虐待,奴家如何跟父皇交代。雲瀾跟蘇櫻一般大,接出來一起照顧也方便。”沈雲初思忖了下,又愁眉緊鎖“怕只怕張太妃捨不得。”
蘇牧搖了下頭“張太妃應該能明白,讓雲瀾出宮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沈雲初想了想,點頭道“奴家想明白了,全聽夫君的意思辦。”
“試試吧!”
蘇牧點了下頭。
沈雲初將畫顏叫進房間吩咐她去公主府,讓公主府的太監來蘇府覲見。
與此同時,林振也將這件事告訴了長公主,長公主與周雲瀾明顯遠了一輩,而如今周熤才是皇帝,她不敢明面上找周熤去說,便讓林振聯絡相熟的言官,讓言官針對此事上書。
大魏的言官向來喜歡揪著一件事死纏爛打,他們不止不怕事,反而最怕無事可做,皇帝也好,大臣也罷,其實他們都能彈劾,也都敢彈劾。
唯一不同的是彈劾皇帝風險更大,一旦惹怒了皇帝,被皇帝穿小鞋也是可能的。
周熤是個新皇帝,言官們不知道周熤的脾氣如何。
故此,訊息傳到諫院,許多人選擇了暫時觀望。
一向以秉直著稱的言官頭子許致修也選擇了觀望,不過他沒有阻止旁人上書議論此事。
他這樣做也有自己的考慮,新皇帝繼位後,諫院還沒有任何建樹,需要一個出頭鳥來試試周熤的脾氣和秉性。
諫院這第一槍其實必須打到周熤頭上,只不過他們沒想到會是因為先皇遺孀的事。
很快,諫院的一名小官,洋洋灑灑寫了一份千字奏章,遞到了政事堂。
政事堂裡有三位宰相主事,通常來說,下面遞上來的奏章需要經三人的手,才能送到周熤的御案上。
這樣設定上書程式,是因為全國各地往京城的奏章不知凡幾,都遞給皇帝,皇帝也沒那麼多精力去查閱。
故此,政事堂的一項職責便是挑選重要奏章,送給周熤過目。
程衡在查閱奏章時,看到了諫院的這封奏摺,覺得不是小事情,於是遞給了賈彥朝。
賈彥朝看完後臉色一變。
徐濟見此抬手接了過去,他一看之下,鬍子一顫,暗道陛下這是昏招啊!這不是故意給人指著鼻子罵嗎?
程衡道“此事有幾分是真?”
賈彥朝看了徐濟一眼,說道“難說,後宮之事,向來忌諱莫深,沒見到這封奏摺,你我如何能得知。”
意思不難理解,徐陽如今可是禁宮總管,徐濟在宮中的訊息渠道,是賈彥朝和程衡不難比的。
徐濟搖頭道“不要看老夫,老夫也不知道。”
程衡道“遞上去?”
賈彥朝點了下頭。
徐濟則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