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臉色一冷,朝周縉一禮,道“臣入朝為官時間尚短,對朝廷沒什麼功勞,但據臣所知,朝廷給三品以上大夫都賜了宅邸,許多大夫住著朝廷賜給的宅邸,私下裡又置辦了宅邸,養作別院,這是不是空耗朝廷資財,損公肥私?不知道這些人貪圖朝廷的房宅便利,算不算是貪鄙無廉恥呢?”
好傢伙,一句話直接將朝中所有三品大員都炮轟了。
我的宅子好歹是花錢買的,你們損公肥私難道就高尚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三品以上大夫,還真就住的是朝廷的房子,也確實都有自己的私宅,但這是朝廷給予三品大員的特殊待遇,是瑕不掩瑜的事,怎麼能拿出來說呢!
然而,蘇牧反戈一擊,直接將他們都扯了進來,顯然是要將水攪渾,方便自己從中脫身。
大臣們面面相覷,顯然都感覺到了棘手。
副宰相梁修齊鐵青著臉看向王岫,暗罵道屁大的事,你們拿到朝堂上說,傻眼了吧!被人家反手揭了老底。
蘇牧接著補刀道“不止如此,你們哪個不是在老家豪宅百間,沃土千傾,我一個無片瓦遮身、身無分文,舉債買房的人若是貪鄙無廉恥,你們又是什麼人呢?”
周縉嘴角連續抽動幾下,正要開口,卻見一名太監急匆匆進入大殿,跪地稟報道“陛下,宮門外許多言官坐地哭諫,要求,要求.......”
“要求什麼?”
“要求陛下嚴懲駙馬爺。”
周縉聞言猛的一瞪眼,看向徐濟、秦浚生、王岫三人,三人卻是低著頭,始終沒有抬頭。
他略一沉吟,吩咐道“許致修,去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許致修出列道“臣遵旨。”
說罷退出了大殿。
此時,蘇牧上前一步道“陛下,臣要彈劾朝中三品以上大夫,彈劾他們損公肥私,空耗國財,貪鄙無廉恥,德行有虧,不可處大位,請陛下下旨懲治。”
周縉微微一怔,“嗯?”
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蘇牧身上。
怎麼你也要彈劾,還一下彈劾這麼多人,不想在朝中立足了?
周縉沒想到蘇牧如此膽大包天,直接當庭將朝中所有三品以上大員都彈劾了。
他冷眼看著下面一眾大臣,心道你們不是吹毛求疵,說別人德行有虧嗎?
這下好了,人家也開始吹毛求疵了,而且說的不無道理,朝廷賜給你們房產,是因為你們沒地方住,你們後來都自己買了房子,卻還佔著公家的房子,不是損公肥私又是什麼?
一眾大臣看到周縉臉色愈陰沉,都是暗道房子是陛下賞賜的是啊!朝廷也沒說要收回不是?
他們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們都買了宅子,而且有的還不止一處。
平時沒人提是因為人人都想要這種待遇,如今別人因為蘇牧買了一處宅子,就將他拉出來處刑,他為了脫身只好將他們一起扯進來了。
此時戶部尚書王鈞出列道“陛下,臣認為此事需從長計議。”
蘇牧不饒地道“臣認罪,臣知錯了,但臣認為臣與其他人比起來要好上不少,陛下處置臣這個兩袖清風的無產者時,是不是也該將他們處置了?”
“嘶~,兩袖清風無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