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縉將賈彥朝打走,轉而對著楊慶問道“雲初可知道此事?”
楊慶忙道“公主知道駙馬近期會回京,卻不知道具體是何時。”
“她今日可在府中?”
周縉之所以如此問,是想著先讓蘇牧回公主府見見妻女,容後再召他進宮。
“公主近些日子很忙,今日一早出城去農莊了,應該還不知道此事。”
“派人去將初兒叫回來。”
楊慶點點頭,然後遲疑道“陛下,駙馬此舉太過招搖,只怕......”
周縉點了下頭,說道“朕知道,然而他立下滅國之功,得到這種待遇不是應該的嗎?”
楊慶心中有些急,“陛下,只怕有人會不高興啊!”
周縉搖搖頭“楊慶,你跟在朕身邊有二十年了,對於朝中的事應該很清楚,即便是朕要得到些什麼,都要用力去爭,蘇牧又怎會例外,朕不可能看護他們兩個一輩子,有些事需要他們自己去爭取。”
他的意思很明顯,蘇牧有大功,受此殊榮,理所應當,但朝堂上的事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任何重大決定都是各方勢力角逐的結果,他能做到的是盡力平衡這種結果,讓結果往有利的方向展。
就好比籌備河東路軍餉的事,周縉如果不說內庫出這筆錢,大臣們必然不會那麼好說話。
這是權力碰撞的結果。
他是有心培養蘇牧掌握一定的權力,但那也要他自己去爭取。
楊慶點點頭,施禮道“陛下說的是,老奴這便派人去通知公主。”
望著楊慶離開,周縉幽幽一嘆“東京城內許久沒有萬人空巷了啊!”
此時東京城的百姓已然全部湧上了街頭,街道兩側硬是被圍得水洩不通,叫嚷聲響徹整個東京城。
蘇牧回京惹起了如此軒然大波,導致東京城內萬人空巷,就是皇帝都沒有過這種待遇,大臣們怎麼可能沒有意見,但蘇牧也確實功勞極大,故此大臣們全體選擇了默不作聲。
就連徐濟和秦浚生亦是選擇了沉默。
並不是他們多好心,而是基於此時的民意,誰在此時出頭誰就會被百姓唾棄。
文官們表面道貌岸然,背地裡繩營狗苟不假,但他們都愛惜自己的羽毛,此時自然不會去觸這個黴頭。
蘇牧又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但百姓們如此熱情,他只能生生受了這一遭煎熬。
十里長街走了一半,蘇牧騎馬進入內城城門,而後停下,四下拱手道“多謝諸位相送,快請回吧!”
內城並不禁止外城百姓進入,但跟在蘇牧身後的百姓人數太多,他們一旦跟著進入內城,會將整個內城的街道給堵了,從而造成內城諸事停擺,蘇牧自然不希望生這種情況。
百姓們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紛紛止住腳步,朝蘇牧抱拳一禮。
蘇牧點點頭,而後催馬前行。
內城裡的百姓同樣不少,街道兩側站滿了人,兩側房子的二樓視窗亦是全部趴滿了圍觀的人,且以女子居多。
人們看著蘇牧騎馬在街道中間前行,紛紛抱拳作揖。
“恭喜駙馬大勝回京。”
蘇牧面帶微笑頻頻四下點頭,突然不知道哪裡飛來了東西,落在了他的頭頂上,而後掉落在地。
他定睛一看,卻見是一個繡著花的荷包。
右側一處二樓的視窗位置,有幾名女子正趴著往下看。
其中有人正拿著荷包往蘇牧身上丟來。
見蘇牧的目光望來,幾名女子咬著唇朝蘇牧身上丟下荷包,急忙轉身逃離了視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