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雲初和沈萬德帶了禮物,去拜見茶官行的行,其中意思自是無需言表。
蘇牧則與韓小六一起來到了太平村。
竹舍內傳來的郎朗讀書聲,程青凝早來一步,已經在給孩子們上課了。
如今的竹舍又加了一排竹屋,主要是給郭雁南和柳清梵兩人住的。
祁冷月說兩人是師兄妹,在京城做過一段鏢師,與她有幾分交情,只要錢給到位就可以放心使用,應付十幾、二十個軍中大漢不成問題。
兩人見蘇牧來了,上前見禮,“見過東家。”
祁冷月跟他們說過,蘇牧才是他們的東家,薪俸也是由蘇牧給,故此兩人與蘇牧其實是一種契約關係,一為東家,一為僱工。
蘇牧點了點頭“兩位在這裡住著可還如意?”
郭雁南笑道“山清水秀,是個好地方,不過,就是太清淨了。”
他說話間有著幾分豪氣,給蘇牧的感覺很不錯。
蘇牧隨即哈哈笑道“習武貴在修身養性,兩位都是習武之人,此地不正是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嗎?”
郭雁南眼神中閃過一絲精芒,扭頭看了柳清梵一眼。
蘇牧只是個文弱書生,能說出這種話,讓他覺得很不簡單。
習武貴在修身養性,人人都知道,但不是誰都能理解。
初出茅廬的習武之人,一入江湖就會到處找人試身手,以此展示自己的強大。
殊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們很快就會碰壁,活下來的人,便會自我反思,經過長時期的迷茫,或許才能有所感悟。
當人的武力達到一個極限時,即便再刻苦用處也不大,此時只能靠凝練心性提升自己。
心性這個東西,看不見摸不著,說白了就是遇事冷靜,處變不驚,能沉著應對任何困難,只有這樣才能在危機中抓到一絲生機。
蘇牧隨口一說,正是說的他對這個時代的武人的看法。
在大魏以武犯禁的只是少數,此時人們習武目的很簡單,一為謀生餬口,二為自身求活。
武人大多從事護院、鏢師等正當職業,像飛鳳寨那種佔山為王的土匪,在大魏不能說沒有,有也只是少數罷了。
“東家所言極是,習武貴在修身養性。”
郭雁南點點頭說道。
此時鄔梨兒和程青凝相繼走了出來,經過這十來天的相處,兩人也逐漸熟悉了。
郭雁南和柳清梵見此,相視一眼,告辭離開。
蘇牧望著程青凝道“近些日子辛苦程娘子了。”
程青凝如願做了這裡的教書先生,雖然每天車馬勞頓,卻也是樂在其中的。
她搖了搖頭“不辛苦。”
對於這件事,蘇牧也是樂於見到的,他不在時有人幫忙教書總歸是好事。
蘇牧有心在太平村建一處造紙作坊,卻又怕鄔梨兒守不住這份財富,他其實一直在糾結這件事。
這滿山的竹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不用來造紙實在可惜。
此時見到程青凝,他心中忽然有了個想法。
鄔梨兒帶韓小六去村子裡收鮮花。
蘇牧與程青凝兩人進入會客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