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兄妹、介子休夫妻、包小滿、程燼幾人聽說蘇牧被傳召進京的事,紛紛來了沈家。
沈雲初正在一旁陪林貞若和穆書蝶說話。
林沉溪也沒想到皇帝會招蘇牧夫妻進京,這讓他很是意外,不過當他得知蘇牧做過一部百家姓後便明白了。
大魏上下重文教,蘇牧籍此被傳召,應該是朝中許多人的共識。
只不過他的身份......
“蘇賢弟,到了京城一定要低調行事。”林沉溪囑咐道。
他的話是在提醒蘇牧,大魏文治昌盛,那是對士族來說,他這種身份萬不可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林沉溪說著看向程燼。
程燼聞言尷尬一笑,程家雖是士族,他卻沒少給家裡惹來麻煩,使得許多文官在朝中彈劾他父親程瑛教子不嚴,好在他沒惹出大亂子,否則程瑛的刑部侍郎早就不保了,程瑛怕他再惹出亂子才將他趕出京城。
當然這也跟朝中愈演愈烈的派系鬥爭有關。
“兄長,咱們還不回京嗎?”林貞若忽然問道。
說著瞥了蘇牧一眼。
林沉溪乾咳一聲,“回啊!咱們可以跟蘇賢弟一起走。”
他留在臨湖一多半原因是為了蘇牧。
蘇牧是皇帝親自斷的贅婿,駙馬林振太想出仕了,卻又沒有好的突破口,便想著蘇牧能以贅婿的身份出仕。
但這何等之難,蘇牧頂著個贅婿的身份,連參加縣試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做官了。
他多次求知府林攄給學正施壓,破格讓蘇牧暗箱操作去參加童試,奈何林攄不敢鋌而走險,多次嚴詞拒絕他的提議。
林家也不是鐵板一塊,此舉顯然會讓林攄陷入巨大的風險之中,他自然不肯答應。
蘇牧進京,他們兄妹繼續留在臨湖也就沒了意義,自然要回京去了。
“學生祝先生此去一路安好。”介子休拱手一禮道。
蘇牧笑著點了點頭,“子休無需客氣,你我以平輩論交便可。”
介子休搖了搖頭“學生等先生回來,還有事情向先生請教。”
蘇牧無奈的笑了笑,魏人對師徒名分看的很重,介子休的岳父雖然只是給蘇牧上了一段時間的課,卻也算是與蘇牧有那麼一層師徒關係了。
故此蘇牧才不好讓介子休對他以師徒相稱。
他也知道,此時的師徒可以各論各的,這並無妨礙。
按照此時的規矩,介子休可以是蘇牧和穆承弼的二傳弟子。
“也罷。”蘇牧無奈一嘆。
介子休笑道“先生臨行前可有話要留給弟子?”
蘇牧“......”
他一時有點尷尬,他從沒想過指點介子休什麼,隨即搖了搖頭。
沈雲初在一旁聽到,笑著將穆書蝶和林貞若請上閣樓,翻開一個木盒,在裡面取出一張紙,交給了穆書蝶。
“生如螻蟻當有自知之明,命有此生更應倍加珍惜。然而,販夫走卒,引車販漿,是百姓卑微而又正常的生計,施以霸凌者,我輩當除之後快。”
穆書蝶開啟紙張輕聲讀了出來。
這是蘇牧隨手寫的東西,沈雲初覺得其中很有哲理,便私下裡決定將它送給介子休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