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生下奴家沒多久便撒手人寰了。”沈雲初眼眶微紅,略帶哭腔。
蘇牧心中一嘆,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稍作安慰。
這個時代的女人生孩子就是入鬼門關,最少有三成因難產而死,過早生育是一方面,其次是醫療條件不夠,不能合理引產。
“爹爹說若非韓嬸是穩婆,奴家怕也活不了,奴家自小便拜師在白雲觀,其實很少來看望母親。”
蘇牧不知道怎麼安慰,只得道“以後可以隨時來。”
沈雲初輕輕頷,問道“夫君之前可曾怨恨過?”
她如此坦誠的問話,讓蘇牧不知道該怎麼搭言了,原主肯定是怨恨過的,但是現在的他絕對沒有過怨恨,起初只是惶恐不安,如今已經心定了很多。
“可能有點吧!不過現在沒有了。”
沈雲初聞言抿了抿唇角“夫君這樣說奴家就放心了。”
蘇牧笑了,打趣道“娘子放心什麼了?”
“你為何總是打趣人家呢?”沈雲初生氣的別過頭,幽怨的說道。
蘇牧尷尬一笑,搖頭道“不是打趣,只是好奇。”
“奴家也好奇,夫君有沒有想過家呢?”女人的腦筋急轉了個彎,想起了先前蘇牧寫的那《春興》,櫻口微張,緩緩吟道“楊柳陰陰細雨晴,殘花落盡見流鶯。
春風一夜吹鄉夢,又逐春風到洛城。”
“娘子明知我是如何來的沈家,何故又要問呢?”蘇牧搖了搖頭,嘆道“想也回不去了。”
“奴家失言了,夫君莫要往心裡去才是。”
想也回不去了。沈雲初理解了,卻沒理解對,蘇牧不可能告訴她實情,只能將錯就錯。
這不是欺騙,只是善意的謊言。
蘇牧點了點頭,好奇的道“也不知道當初我那叔叔從你家拿了多少聘禮。”
“爹爹說過,剛好不逾禮制,當初我家的家產可是去了一半呢!”沈雲初說著抿嘴一笑,以前她可是覺得貴死了,現在看來簡直佔了大便宜。
不逾禮制,說的是平民嫁娶的最高規格,再多就是犯上,衙門是要問責的。
蘇牧聞言砸了咂舌,記憶中十多年前沈家的家產可比現在多多了,這樣看來貌似自己挺值錢的啊!
兩人正在說話間,門外傳來一聲輕咳,緊接著沈萬德的身影出現在祠堂門口,身後還站著個緊身束腰的高挑女子。
女子應該不到二十,著一身天青色錦衣,腰間掛著柄長劍,臉上表情有些冷峻。
容貌偏上等,面板略黑,一雙筆直的長腿,個頭不比蘇牧矮多少。
打眼看去就知道是經常練武之人。
沈雲初驚訝問道“爹爹...這位是?”
“這是我請來的護衛,叫祁冷月。”沈萬德介紹一句,轉身對著女子道“這是我的女兒和女婿,今後你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
祁冷月上前低頭,抱拳道“冷月見過大小姐、姑爺。”
說著掃了蘇牧一眼,隨即又低下頭。
蘇牧倒不覺的意外,畢竟他最近惹了不少事,沈家得罪了不少人,請個高手來保護很正常。
沈雲初有點驚愕,冷不丁身邊多個隨從,讓她有些不適應,但也沒表現出來,朝祁冷月點了下頭,說道“隨我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蘇牧和沈萬德一起走出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