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語艱難地抬起頭,模糊的視野之中,一襲白衣蒙上淡淡的光暈,如同下凡的天使。
蔣慧潔手中端著治療盤,穿著無菌衣,就這麼站在監控室的門外。
嚴語並不知道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她顯然是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傻了!
神秘人伸出手來,在治療盤裡翻了翻,拿起了一把小小的手術剪來。
蔣慧潔渾身抖,也不敢說話,神秘人卻似乎來了興趣。
“你打算給他換藥,那就進去吧。”
蔣慧潔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神秘人卻是將手術剪輕輕放回到了治療盤上,就好像鼓勵著自己第一天上班的孫女兒,就好像給第一次約會的孫女兒打氣一樣。
“去吧,去吧,沒事的。”
神秘人讓到一旁,蔣慧潔有些木然地嘗試著走了進來,見得神秘人果真沒有阻擋,便顫抖著跑到了嚴語的跟前來。
“嚴語!”
蔣慧潔有些說不出話,雙手顫抖,眼淚不自覺地滑落著,她捧起嚴語的頭來,卻現嚴語耳朵在流血,鮮血染了她一手!
嚴語的心中沒有半點慶幸,因為他剛剛才見識過神秘人是如何對待洪大富的!
他不會對蔣慧潔“法外開恩”,他不會區別對待蔣慧潔,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假象!
他用力地搖著頭,想讓蔣慧潔快躲起來,但又喊不出聲來,只能顫抖著手,抓起了那把手術剪。
正當此時,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現在蔣慧潔身後,籠罩了她整個身子!
他的陰影投在了嚴語的臉上,就好像要碾碎人間的巨魔!
他彎腰下來,在蔣慧潔的耳邊說“你喜歡他,是不是?”
蔣慧潔已經沒法說話,只是顫抖著點頭,這已經是她的本能反應了。
“很好,這就很好啊……”
“你想不想知道他喜歡你多一點,還是林小余多一點?”神秘人就好像在探聽孫女兒的戀情,似乎對少女那點心思很感興趣。
然而嚴語的心中卻湧起極大的危機感!
蔣慧潔又點了點頭,神秘人似乎很滿意,仍舊在蔣慧潔的耳邊說“好,能面對自己的內心,是個誠實的孩子。”
“不過……人生之中有意義的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心疼你,那麼,也付出一點代價吧。”
聽得付出代價這幾個字,嚴語已經意識到不對了!
尚未反應過來,神秘人已經將嚴語手中的手術剪給奪了過去!
與其說是奪走,不如說是拿走,因為嚴語此時渾身疼痛,手腳無力,根本就沒辦法拿穩那把剪子!
他就像是恐懼魔王一般,死死將蔣慧潔震懾著,他慢慢張開了剪子,甚至用指肚試了試剪子的鋒利程度!
蔣慧潔不敢回頭,她看不到神秘人的眼神和動作,但嚴語卻看得一清二楚!
他就這麼張開剪子,試過了鋒利程度,便將剪子的刃,輕輕貼在了蔣慧潔的脖頸上。
冰冷的剪子讓蔣慧潔身子一緊,整個人都僵住,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滑落。
嚴語的嗓子眼被淤積的氣血堵住,根本無法出半點聲音,他也再沒有能力阻擋神秘人。
他只是無聲落淚,用自己的表情,用自己的眼神,來乞求神秘人!
“你這樣就不好了,千萬別求人,一旦求人,自己就再沒法贏了。”
他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而後便輕輕將剪子從左往右劃拉了一下!
他就像在手術檯邊鑽研了一生的主刀醫生,手指沒有半點顫抖,刀線筆直,細細的紅線在蔣慧潔雪白的脖頸上延伸,而後漸漸變粗,最後鮮血噴薄而出!
嚴語的視野中就像下了一場紅色的暴雨,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依稀能看到蔣慧潔捂住脖頸,張大著嘴巴,卻叫喊不出聲音。
他心如刀絞,悲痛欲絕,卻又無法動彈,這種感受,就好像被丟到煉獄之中,飽受幾千年的折磨!
在陷入昏迷之前,他唯一記得的,是神秘人離開之時,留在地板上的血腳印。
一步,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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