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才這麼想著,卻聽見屋中傳來轟然落地的瓷器碎裂聲,還有世子妃的大罵聲,他發現事情有點不妙。
小廝對裴謹的性子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更是聽聞過之前他做的那些讓人脊背發涼的事。
今夜他突然冒雨來找世子妃,整個人還極為不對勁,他擔心……
屋內再次傳來令人心驚肉跳的碰撞聲,小廝擔心真鬧出人命來,他立即放開青兒。
“我去找王妃!”
現在只有王妃能夠穩住場面,給他們幾百個膽子也不敢硬闖。
青兒哭著去拍門,但是大門緊閉,她根本打不開。
“小姐!”
“小姐你別怕,王妃很快就會過來了!”
小廝一路跑著去王妃所在的雲寧殿,因為著急出了一身的汗,終於趕往,他也顧不了太多,著急地拍門。
正要就寢的王妃聞言,心下大驚,匆匆套上外衫便隨小廝前往世子寢殿。
一到門口,她便聽見裡面嚇人的動靜,她連忙召出身邊的暗衛,“將門給本宮撞開!”
這是聽命於王妃的侍衛,毫不遲疑地撞開門扉,大門轟然倒地。
進門前她轉身厲聲道:“候在門口,不得進來!”
“是!”
在門倒地的霎那,陷入魔障的男人下意識用被子將床上的少女蓋住。
“混賬!你這是在做什麼!”王妃對上寧卿紅腫地眼睛,氣得差點站不穩,立即扶住身旁的桌子。
“你還說你明白,你就是這麼明白的!”
裴謹看著她,“母妃,你當真要多管閒事?”
多管閒事?她管自己的兒子叫做多管閒事。
從小到大,她幾乎沒管過裴謹,他有自己的主意,也無需她操心,不管是生活還是學業,他都做得最好,現在他的感情上遇到問題,她過來卻成了多管閒事。
她這個兒子,說話還是如此地無情。
王妃心中刺痛,她冷了臉色,“你給本宮滾出去!”
裴謹的腳步卻未挪動半分,他對著王妃身後道,“來人,將母妃送回雲寧殿。”
“你!放肆!”
裴謹雖是世子,但王府上下皆聽令於他,暗衛瞬間出現,恭敬地將王妃“請”出門外。
寧卿以為看見了救星,可在王妃被迫離開後,她腦子嗡嗡,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緊攥被褥,神色慌亂,她現在很想離開,到底怎樣才能離開這裡?
事情發展得越發不受控制,寧卿甚至動了把自己一刀捅死的念頭,她只要死了,肯定就能離開這裡。
她從芥子袋取出匕首,緊緊握在手裡,她很怕,怕刀刃刺進去後會很疼,怕她會真正地死了。
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她還沒受過什麼苦,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平日裡刀子劃上一條小口子都疼得很,這匕首捅進去得該有多疼。
寧卿糾結,遲遲動不了手。
“師兄,你別嚇我行不行?”她看著朝她一步步走近地男人,哭喪著臉道。
“你喜歡的人不是我,是落雪師姐啊,你仔細想想!”寧卿試圖拿女主的名字喚醒他的理智。
可男人就這麼看著她,“阿寧,你為了逃離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當初……你就不該招惹我。”
寧卿有苦說不出,她哪裡招惹過他,分明是這個幻境裡的人招惹的,非要她來背這個黑鍋,偏偏還是無法解釋的黑鍋。
兩人之間只隔了一步,男人垂眸,低語,“現在,晚了。”
看向方才給她扣上的鎖鏈,諷刺道:“也不知你是怎麼把它開啟的,看來我不該只將你的腳鎖住,你的左手,右手,都該用鎖鏈縛住……”
他沒說一句,便扣上一條金鍊,寧卿慌忙將刀子藏在被褥下,鎖鏈另一頭,再鎖至床頭。
寧卿的手腕扯不動。
幾乎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的魚肉,她嚥了口口水,哆嗦著聲音,試圖恐嚇他,“你就不怕我恨你嗎?”
她縮成一團的模樣實在沒有半分威懾力,裴謹笑了笑,語氣有些殘忍,“比起毫不在意,我寧願你恨我。”
裴謹撫著鎖鏈,輕輕一扯,便將被束縛的寧卿拉至身前,他牢牢鎖定寧卿宛如琉璃般的杏眼,吻在她顫抖的睫毛上,細細吻幹鹹澀的淚水。
“阿寧,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
吻下落,從她的睫毛,到她流著淚的臉頰,再到她慘白的唇瓣。
寧卿尚且能活動的右手摸到被褥下的匕首,細小的動作都能帶起鎖鏈撞擊的清脆響聲,她抿緊雙唇,試圖和師兄作對。
裴謹也不惱,修長手指掐住她的臉頰,微微用力,纏綿親吻。
在寧卿下定決心要動用匕首時,一隻微涼的大手撫摸她的右手,一邊親吻,一邊抵開她的五指,將小巧鋒利的匕首從她掌中抽出。
寧卿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