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立克涎著臉說“郭小姐,你今天真美麗。”
今天郭紫蓉上身穿著一件鵝黃色薄毛線衣,下面是一條墨綠色的及地長裙,這種打扮,在85年的巢市,無疑會讓人眼前一亮。
郝立克又陪著笑說“郭小姐,這是我們美國人的禮儀。如果到了法國,你更難以接受,他們行的是貼面禮。”
郭紫蓉想象著兩個大男人臉貼著臉,“呃”了一聲,她都想要吐了。
李默在邊上說“郝立克,請注意你身份,你是我家的親戚,你這樣子……”
郝立克立即正襟危坐,其實他心裡面是在想,雖然李默與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年齡小,未來有許多不確定性,萬一這個小姐成了自己老闆娘呢,自己應當保持著足夠的尊重。
他那是尊重嗎?
“李默,不準說英語,他明明會說漢語,你為什麼與他說英語?”
郝立克腦筋急轉彎,說“郭小姐,李用英語說,你們中國的女孩子比較害羞,不能用美國人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情。”
李默無語,誰說美國人喜歡直接了當?郝立克若是穿到乾隆年間,活脫脫就是一個和坤。
“英語是這樣說的嗎?”郭紫蓉越想越不對勁,看著李默“李默,你一定要教我口語。”
“好的,郝立克叔叔,你不是說要去我家看望我父親嗎?快過去吧。”
郝立克會意,連忙上了計程車去曹鎮。
“李默,你說老實話,郝立克真是你家的親戚?”
“我也說老實話,他是我僱傭的手下。”
“你又騙人,”郭紫蓉撲了過來。
兩人鬧了一會,李默說“不是說好的嗎,明天,你與小胖子他們一道來我家玩,順便我替你過生日。你今天怎麼來了?”
“我就好奇,你為什麼要替我過兩次生日?”
“聽過陽關三疊嗎?”
“沒有。”
“它每一句得有三次疊唱,可我想不出來,只好過兩次了。”
“你會彈陽關三疊嗎?”
“只會彈古琴版,鋼琴版我未學過,不會。”
李默彈完後,郭紫蓉問“古琴的聲音好悠雅,為什麼沒有多少人喜歡呢?”
“我哪裡知道?”
“李默,你彈得真好,我似乎聽到了春天的味道。”
“這古曲僅用古琴彈不行,得配合洞簫。不過它也不是古譜曲,據傳古譜聲調婉轉淒涼,曲音綿綿,頗是打動人心,那樣的話,還得要壎……可惜古譜找不到了,所以後人再也彈不出傳說中的味道。”
“壎是什麼?”
“一種古老的樂器,”李默用筆迅在紙上畫出它的樣子。
朱教授家裡也有一個壎,不過李默不喜歡,認為它聲音太過悽楚,另外嘈雜的樂器李默也不喜歡,因此二胡、薩克斯、號、鎖吶、鑼鼓……都不是李默喜歡的樂器。李默喜歡什麼樂器呢,聲音得給人雅正或者悠揚的,例如古琴、鋼琴、陶壎(陶笛)、風笛、小提琴、大提琴等。
朱教授氣得不行,說他是歪理邪說,不過瞬間氣妥。可能李默父母是種大棚蔬菜的,有點錢,加上一個有錢的外國親戚……反正他是這樣認為了,自小生活在蜜罐裡,成績又好,這種家境養成了李默溫和、安靜、陽光的性格,從一個人的嗜好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一個人的性格也能養成一些嗜好,李默才產生這種歪邪的理論。他最後嘆了一口氣說“我老了。”
第二天,也就是郭紫蓉生日。
郭紫蓉又來到李家,不是她一個人來的,還有小胖子,萬春紅、謝雨荷、李少春、郝俊林、吳正全、農家九、袁國斌等十幾個學生。
有好幾個同學,從初中時起,關係處得就不錯。
李默在《雪國列車》扉頁裡裝逼地引用了荀子那句,聖人知心術之患,見蔽塞之禍,故無慾無惡,無始無終,無近無遠,無博無淺,無古無今,兼陳萬物而中縣衡焉,是故眾異不得相蔽以亂其倫也。
但輪到他自己時,也有了私心,不過李默對私心一直不排斥,在他眼中,私心才是人類進步的源泉,只要這種私心不是以傷害別人為目標的,同樣不用反對之。
或者說他前世古人看多了,特別是儒家的書,多少受到了一些儒學的薰染,包括思想,許多地方與孔子的思想觀十分接近。
這群學生也沒有想其他。
他們正好奇地到處觀看,特別是書……小胖子來了不少次,他表情很正常了,其他同學沒有一個是好的,看著兩屋子書山書海,一個個震得目瞪口呆。
有一個房間,李默沒有開放,那便是他自己的臥室,裡面除了他幾身行頭不能暴露,還有一個大保險櫃子,保險櫃子裡裝著許多重要的檔案資料與合同。
到了高二,有的學生英語水平好,基本能看懂這些合同了。
李默讓小胖子與幾個男同學,下去將大桌子抬上來,然後問“你們喝咖啡,還是喝茶?”
“你家還有咖啡啊?”萬春紅好奇地問。
“是融咖啡,真正喝咖啡的人,是用咖啡豆,磨成粉末,再放在壺裡煮,哪種喝法才會香。萬春紅,別驚訝了。”李默說著,從後面櫃裡拿出藍山融咖啡,還是郝立克從美國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