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紀還小,不能理解心裡這種悲鳴,是面對一個族群的凋零時,兔死狐悲、感同身受的悲傷。
莫嘉年亦驚詫地看著這震撼的一幕。這遠比她在別墅裡看著鳥群墜落來得更直觀和驚人。
“它們都是熱死的嗎?”莫嘉年問。
“是。不止是它們會熱死。世上的其他動物,比如我們吃的雞鴨豬牛羊,河裡的魚蝦,海里的鯊魚鯨魚,還有地上跑的貓貓狗狗,甚至我們人類,都可能會熱死。這是以後的常態。就像我和你們說的,以後的世界是適者生存的世界。不管對於什麼生物來說都是如此。”莫斐道。
莫嘉月聽得似懂非懂:“媽媽,我們可以把它們埋起來嗎?”
“好。”莫斐點點頭,這麼多鳥死在一塊要是發生什麼疫病就不得了了,能埋起來也好。莫斐從空間裡把鋤頭拿出來。
她空間裡凡是基礎的原始農業用具,比如鋤頭、鐮刀、柴刀,甚至犁耙都買了一套。
買的時候還不知道能拿來做什麼,但現在不就派上了用場嗎。
廚師是個體力活,莫斐的力氣不算小。加上還有兩個孩子幫忙,一家三口三下五除二就挖出來一個大坑,埋那些鳥算是綽綽有餘了。
“我去把鳥撿過來!”莫嘉月喊。
“等下,用鏟子鏟進坑裡。”莫斐拿出防護手套,給自己和孩子們戴上,又從空間裡把鏟子取出來。
三人一人一個方向,呼哧呼哧地鏟著鳥,沒過二十分鐘就堆滿了大坑,但依然沒有撿完。
莫斐撿到邊緣地帶時,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是心慌的感覺。
天已經有些灰了,夕陽降落未落。
莫斐抬起頭望向前方。
前方是更密的樹林,裡頭已經黑乎乎的,看不到裡面具體是什麼樣。
她直視著那個方向,那個方向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
“咕咕咕……咕咕咕……”
是一種鳥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近了。
“快走!”莫斐反應極快地轉頭拉上莫嘉年和莫嘉月就跑。
她的耳邊只聽得見自己激烈奔跑時的喘息聲,兒女的喊聲,還有那不絕於耳的咕咕聲。
一直跑了有四五百米,那聲音一直都沒消失。
莫斐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半空中有兩隻碩大的飛鳥掠過,一直在她和孩子們的上空盤桓。
有一些和雨滴類似的東西從半空中墜落。
莫斐眼疾手快撐起一把傘護在她和孩子們的頭頂,那些液體頃刻間便腐蝕了雨傘的傘面。
好強的腐蝕性!這根本不是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莫斐沒想到天災進化期的初期,就能遇到這樣的東西。在郊區的密林裡,已經進化出這樣的鳥類怪物嗎?
難道那些鳥有的不是被熱死的,而是碰到這種怪鳥?
這兩隻鳥飛得極快,一直對她們窮追不捨。
現在跑回家的話,難保這怪鳥不會追過去。
就它這口水的腐蝕度,她的別墅屋頂怕不是早晚要玩完。
空間裡還收著另外一輛租來的車,莫斐計算著她把車取出來帶著孩子們上車需要多少時間,有沒有機會繞圈擺脫這兩隻鳥。
就在這時莫嘉年忽然大喊了一聲:“媽媽!”
莫斐的第六感在這一刻發揮到極致,就地一躲。
幾乎是同一時間,莫嘉年那長約半米的灰白色觸手就這樣直接貫穿進一隻怪鳥的血肉裡。
原是這隻怪鳥瞄準了莫斐,一個俯衝想從後背偷襲,試圖用利爪抓穿莫斐的脊骨。莫斐一躲,莫嘉年的觸手剛好有了足夠的攻擊距離。
觸手的一端長在莫嘉年的手上,另一端則絞進怪鳥的五臟六腑裡頭,彷彿在吞吃裡頭的血肉。一直等到異能三分鐘時效快過的時候,觸手才戀戀不捨地從怪鳥的身體裡出來。這隻怪鳥已經完全死透了,它的皮肉翻開在一邊,莫斐發現它竟然沒有一滴血滴落在地上。
此時莫嘉年的左手已經回覆成正常的模樣,但上面卻沾染了很多烏黑的血。
莫斐皺了皺眉,直接取出空間水澆在上面清洗。
心中卻在想,難道嘉年的異能觸手會主動吸食血液?
“媽媽,還有一隻鳥不見了。”莫嘉年之前還覺得自己的觸手有些可怖,但現在他只覺得三分鐘的時間太短暫。現在還有一隻鳥不見蹤影,就意味著他們依然處在危險中。
“別怕。”莫斐站直身體,擋在莫嘉年和莫嘉月身前,警惕地看著四周。
剛才慌不擇路地跑,她這才發現這處地方她沒來過。四周的樹木較為稀疏,另外一隻怪鳥不知道去了哪。
正當一家三口都心神不寧時,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槍.聲。莫嘉月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另一隻手捂住莫嘉年的。她剛才分明還因為哥哥手上沾滿血有些怕,現在這會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
危機總是能讓一個人在最短的時間內長大。
莫斐從空間裡取了一根電棍出來。
有槍就代表有人。
以前持有槍的只能是警察,現在卻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