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他好像無法感知,更無法共情。
在凡俗界時,就有人說他生來就是個怪物,他無法感受到悲歡離合。
面對阿寧,好像一切都變了,好像又沒怎麼變。
他只知道,有阿寧在,他才會感覺自己像是活著,在沒有遇見她之前,生活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變化。
【你說得對。】他笑了笑,隨即陷入沉默。
他就是個自私自利的瘋子,所以阿寧才會想方設法地離開吧。
可現在,他已經沒了退路。
【裴謹,你應該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蘭溪神色嚴肅。
【你想歸想,但千萬不能這麼做,到時後悔可就晚了。】
裴謹摩挲玉簡,他怎麼會不知道。
即便隔著玉簡,這股沉重的氛圍揮之不去,蘭溪試圖轉移話題。
【最近發生了什麼,你跟我說說,我看怎麼解決。】
若沒發生什麼,他應該不至於產生這種喪心病狂的想法。
看完裴謹傳送的所有文字,他如鯁在喉,現在更覺後背發麻,裴謹這行為是認真的麼?
刪刪改改,他最終只回了五個字。
【這樣不太行。】
想想又發了句,【你看哪對小情侶是這麼搞的?你這不是在把她往外推嗎?】
【所以,我該如何是好?】裴謹問。
【你現在就是穩住她,順著她,讓她開心,讓她離不開你,到時候你什麼得不到?】
裴謹看著這段文字。
讓她離不開自己。
怎樣才能讓她離不開自己。
他們相處了十來年,她都能毫不猶豫地將他拱手讓人,讓他和別人成親,又悄無聲息地搬離青梧山,沒有對他這個師兄的絲毫留戀。
他該怎樣做才能讓她依靠他,離不開他。
在結束對話前一刻,裴謹又問:“我該怎麼徹底剋制心底的念頭?”
蘭溪快被他給搞瘋了,大乘境這也太考驗心態了,任何細小的念頭都會被放大無數倍,若不加干涉,或許會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可一般人誰會生出要和喜歡之人一起死的想法啊。
【要不要我給你找些藥?】蘭溪無法只得問。
【可。】
寧卿醒的很早,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不知道師兄是否會像之前那樣,再次將她困在屋內。
她被師兄摟得緊緊的,動一動都難,但她也不敢動,怕吵醒他。
但裴謹其實一整晚都沒睡,寧卿醒來在第一時間被他察覺。
“不睡了麼?”裴謹問她。
寧卿眨眨眼,“師兄,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
糾結猶豫半晌,寧卿聲音輕輕地說:“師兄,我想吃雞蛋麵,你給我做好不好?”
裴謹低聲回應,“好。”
“我還想吃餃子,中午放學你來給我送吧。”
這次她卻沒有聽見回答。
“師兄好久沒送我去上學了,今天送我去,好麼?”
寧卿越說,心裡越緊張,在沒聽見師兄的回答後,她更加忐忑。
男人手指纏著她的髮絲,並不回話。
就在寧卿心想著完了的時候,男人卻貼在她頸部,低聲道:“好。”
好!
這次竟然真的沒事了?寧卿驚喜高興的同時,又生出一種怪異的不踏實感。
就好像她日日糾結,認為自己得花上許多時間和精力才能解決的問題,突然一下就消失了。
男人靜靜抱了她一會兒,起身下床,“阿寧你先睡著,師兄去做飯。”
寧卿點頭,她在床上滾了兩圈,隨後坐起了身。
她總擔心,師兄是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