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崇凜一噎,沒想到會再一次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無奈扯了扯唇角,他欺身上前,在居然也會揶人的水潤唇瓣上狠狠咬了一口:“那正好,這三天我和岑助理好好探討探討,儘量不讓你的第二方案落空。”
岑霽聽到這聲岑助理,臉紅得更厲害了。
他們之間已經很久沒用這種稱謂,以前再正常不過的上司下屬的稱呼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這一刻聽著這麼讓人臉紅心跳,無比羞恥。
再聽他說的不讓第二方案落空,心底忽然生出恐慌。
雖然還沒有那方面的概念,可也知道用完兩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岑霽下意識想逃,可是像之前許多次一樣,已經晚了。
他已入網,怎能那麼輕易讓他掙開。
……
接下來,岑霽徹徹底底感受到了這個男人惡劣的一面。
非常惡劣。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撕開,又立刻拼合住,化身一條迷失在水裡的魚,被海浪拍打,捲進深海,茫然無措地推湧著向前。
又像試圖衝擊岩石的水珠,在陽光下撞濺出七彩光暈,讓人目眩神迷的光圈閃動著他的眼睛,眼睫因此盈出水光,朦朧覆在眼上。
他下意識用手遮擋,卻很快被溫軟舔噬乾淨。
那個人一邊惡劣著,一邊溫柔著。
他沉沉浮浮,整個人被徹底分裂成兩半。
一半抽泣低吟,似是萬分痛苦。
一半沉溺深海,不願上浮。
在這樣的矛盾中,岑霽感覺自己快要破碎掉了。
他用僅剩的一絲理智勾住對方脖頸,一聲一聲求饒。
“賀崇凜,賀崇凜……”
可是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叫老公,岑岑,不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男人在這時把惡劣發揮到了極致,和他在生意場上的談判局一樣,抓住一點機會就寸步不讓,甚至會得寸進尺,進一步掠奪。
岑霽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怎能不知道他這樣的行事風格,在意識被摧毀前,帶著哭腔喊了聲:“老公。”
“再叫一聲賀總。”
果然會得寸進尺。
可是岑霽已經無力招架了,只能丟盔棄甲地又喊了聲賀總。
賀崇凜終於滿意了。
去親他眼睛和嘴唇,動作輕柔小心,彷彿剛才作惡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另外什麼人。
岑霽覺得自己快要散架了,整個人被從水裡撈起來一樣,渾身上下都往下滴淌著水珠。
賀崇凜抱他去浴室。
他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眼皮都不想動。
賀崇凜放了溫水,把他放進浴池裡。
浴池正是上次他喝醉酒後化身“深海鯨魚”待的那處水池,闊大,環境優美,能隔著玻璃看大海和星空。
岑霽被溫熱水流包裹,倦懶地趴在池沿上,身體疲憊到極點,神經卻興奮著,因此割裂地想睡但又睡不著。
只能半抬著眼皮,望著遠處浮動著熠熠粼光的海面,讓身旁的人幫他清理。
清理了一會兒,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安靜的浴室裡開始漾起水波喧譁的聲音。
接著,光潔如暖玉的鵝卵石池沿漫出一圈一圈的水花,往外流淌。
岑霽又開始被分裂,想逃,抽不出力氣。
好不容易爬開一點,被握住腳踝拽了回來。
最後不知道時間是怎麼流逝的,就知道遠處的星空好似變換了位置,像在水晶樂園的那個晚上,他們坐在青草地上。
他在身邊人沉睡的時候去數頭頂上的星星,但總也數不完,數著數著就混亂,只能依靠依稀的位置變動去判斷時間流逝的痕跡。
岑霽現在就是這樣。
好不容易被撈出,賀崇凜抱他去沙發,給他重新換了睡衣,拿吹風機幫他吹乾溼漉漉的頭髮,沒忍住在沙發上又作亂起來。
反正澡是白洗了,衣服白換了。
其實已經沒有必要了,他一開始只往身上套一件睡衣就十分欲蓋彌彰。
總歸“惡果”自食。
就是怎麼也沒想到,他給自己選的男朋友這麼惡劣,哪裡是矜貴溫柔的紳士,分明就是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