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道:“七文錢兩串。”
狗剩搖頭,可憐巴巴道:“姐姐,我們都是買的大果子,買的好糖熬糖漿,賣便宜了我們自己還要往裡貼。”
狗剩吸了吸鼻子,聲音都哽咽了:“我們,我們家裡全指著這糖葫蘆過日子了。”
阿粱幸好早有預料的低下頭,緊緊閉著眼,垂在身側的手扣緊了褲子。
婦人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狗剩,又掃了一眼瘦小的阿粱,她看到阿粱的右腿是瘸的。
婦人感覺有點過意不去:“行吧行吧,給我來兩串。”
婦人給了十文錢。狗剩把錢放錢袋子裡。
等婦人走了,阿粱才抬起頭,他看著狗剩,狗剩早恢復如常,大聲吆喝起來。
阿粱:……
糖葫蘆的吸引力是巨大的。第一個婦人離開後,不過一盞茶,又有人來問價。
可惜對方嫌貴,沒買。
不過狗剩和阿粱都不氣餒。他們一直吆喝,等到晌午他們賣出了一大半。
狗剩猶豫著,要不要先吃午飯,可是不早點賣完,糖葫蘆會化。
兩人換了一條街,一邊走一邊吆喝,未時三刻,他們終於把糖葫蘆賣完了。
狗剩感受著沉甸甸的錢袋子,和阿粱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笑了。
狗剩靠近阿粱,小聲道:“想不想吃餛飩。”
阿粱直咽口水,強忍著道:“哥,餛飩太貴了。”
“我們就吃一頓。”狗剩拉著阿粱去了餛飩攤。
兩人一人叫了一碗餛飩,骨頭和雞熬的湯,還放了蝦仁,餛飩皮薄餡兒嫩,撒把蔥花,那滋味兒絕了。
狗剩和阿粱吃的頭也不抬,額頭都冒了汗,直把最後一口湯喝完,阿粱放下碗,滿足的喟嘆。
狗剩抹抹嘴,“這餛飩真好吃。”
阿粱贊同點頭。
就是付錢的時候,阿粱看著給出去的十六文錢,好心痛。
兩個人高高興興回家。
狗剩道:“明天我要多買點山楂,我們上午賣一回,半下午和晚上賣一回。”
“等我們攢夠了錢,入冬後就買棉衣穿。咱們不冷了。”
阿粱用力點頭,在狗剩的敘述中,阿粱原本覺得昏暗的未來,也慢慢有了光。
生活不是那麼苦的。
兩個人回到小木屋,關上屋門,光線一下子暗下來,兩個人視力好,一起數錢。
他們一共做了43串,每串5文錢,一共215文錢,兩碗餛飩16文錢,買來的山楂,糖,籤子,柴禾差不多在80文錢,除去各種,狗剩和阿粱他們最後淨利潤119文錢。
乍一看不多,還不如之前的草編。但是糖葫蘆是吃的,很多人願意買,可以長久做下去。
阿粱算數不好,或者說他從來沒怎麼學過。他只聽著狗剩在那裡算。
狗剩還教他,阿粱又佩服又感激:“哥,你懂的真多。”
狗剩每當這個時候,都不知道說什麼。他現在有的一切,都是秦擇叔教他的。
阿粱憧憬道:“以後我們每天賣兩次糖葫蘆,淨利潤能賺兩百多文錢。”
狗剩附和,一個月做30天,親孃嘞,好多錢啊。得有好幾兩銀子吧。
兩個孩子還是太天真,所以當狗剩和阿粱賣著糖葫蘆,有混混圍住他們,讓他們交攤費時,兩個孩子都懵了。
狗剩下意識把阿粱護身後,“多多少錢?”
對方哼笑一聲:“不多,80文。”
狗剩鬆了口氣,80文一個月,他們能承受。
誰知道男人下句話是,“一天。”
狗剩眼睛都瞪大了,“一天80文?!!”
男人獰笑:“小子,都便宜你了,別人都是100文一天。”
阿粱恨恨的瞪著男人,這目光把男人惹到了,“臭小子,你敢瞪我!”
他舉起手就要打阿粱,狗剩身體快於腦子,反身抱住阿粱,然而男人的慘叫傳來。
狗剩和阿粱好奇望去,男人的手竟然被一支竹箭射穿了。
男人大怒,“誰,誰暗算老子?”
“出來!”
狗剩立刻抱著糖葫蘆,帶著阿粱躲角落裡,狗剩差不多猜到是誰了,但他得裝作不知道。
男人還在叫囂,忽然,又有一支竹箭射來,扎入他大腿。男人顧不得痛,喝道:“在東北方,給老子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