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感受了下肚子的疼痛,準備拿份報紙去盥洗室。
可看了看正叼著白麵包,躺在安樂椅上,悠閒閱讀報紙的達尼茲,他又放棄了這個打算。
坐馬桶的時候看報紙不符合格爾曼·斯帕羅的人設!
雖然這會很無聊,但扮演不能放鬆……唉,又找到了一個真正自我和偽裝身份在行為選擇上的不同……克萊恩默默做著總結,走進了盥洗室。
褪掉褲子,坐到馬桶上,他近乎發呆地看著前方的淺白色牆壁,似乎想從上面讀出文字來。
就在這時,他靈感突有觸發。
他忙叩動牙齒,開啟了靈視。
兩根粗壯,高大的白骨出現於他的面前,正是信使的雙腿。
信使站在那裡,腦袋穿出了天花板,但眼窩內的漆黑火焰依舊能看到。
它微低腦袋,俯視著坐在馬桶上的克萊恩。
克萊恩抬頭仰望,愣了兩秒,腦袋裡轉過的全是莫名其妙的想法:
我是該像女士們一樣,匆忙遮掩下體,還是坦坦蕩蕩,無所畏懼……
在他做出決定之前,信使丟下封信,刷地崩解成白骨,暴雨般落下,消失於地板。
克萊恩呆愣接住阿茲克先生的回信,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個信使越來越不禮貌了!沒看到我在上廁所嗎?都不知道先敲門,或者從門下面的縫隙裡塞進來啊!克萊恩好氣又好笑地暗罵道。
仔細想了想,他又覺得從門底縫隙塞信有些為難信使,身高近四米的龐然大物得趴下來,才可以夠到那個位置。
那畫面想一想還是挺搞笑的……嗯,下次寫信的時候,多一段內容,讓阿茲克先生好好教育下信使,讓它懂得禮貌……克萊恩展開信紙,閱讀起阿茲克的回覆:
“……根據我能回憶起來的知識,我可以提供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必須有足夠的前提條件,那就是你或者別人獨屬的物品在‘海神’卡維圖瓦那裡,這就可以藉助占卜,輕鬆定位……另一個前提是,你可以進入靈界,這方面我有足夠的技巧,以下列出常用的三種……
“第二個辦法是,利用‘密契儀式’,向‘紅光’艾爾·莫瑞亞祈求,祂表徵著權力與意志,某種程度上掌握著與靈界生物、靈界地點相關的知識……”
原來七道淨光之一的“紅光”叫艾爾·莫瑞亞……密契儀式的原理是調整自身狀態,放開身心,讓自己與祈求目標一點點契合,最終部分重疊,收穫對應的知識,而這種契合和重疊是相對的,我收穫知識的同時,本身的秘密也對祈求目標開放了……我可沒法信任“紅光”……我有太多的秘密……克萊恩第一反應就排除了第二種方法。
至於第一種,也缺乏成功的可能,克萊恩並沒有獨屬的物品在“海神”卡維圖瓦藏身處。
“除非能借助反抗軍,送點東西給卡維圖瓦,或者找到‘海神’信徒曾經獻祭過的物品的原本主人,而且必須是專屬的……送點東西給卡維圖瓦……”想著想著,克萊恩忽然有了個主意。
他一下精神,反覆推敲了幾遍,認為這有一定的成功機率。
蹲完廁所,克萊恩清洗過雙手,當即逆走四步,來到灰霧之上,就自己想要做的嘗試進行了占卜,得到了有一定危險但只要處理得當就可以承受的啟示。
做完這一切,他回到客廳,走至安樂椅旁。
達尼茲刷地坐起,乾笑開口:
“有什麼事情?”
“你知道‘海神’對應的祈禱詞嗎?”克萊恩語氣沒有起伏地問道。
達尼茲攤了下手,忽然嘶了一聲。
“狗屎……”他低罵了傷臂一句,轉而笑道,“知道,我見過好幾次反抗軍舉行儀式,額……具體是,‘大海與靈界的眷者,羅思德群島的保護者,海底生物的支配者,海嘯與暴風的掌控者,偉大的卡維圖瓦’,對了,有效果的兩次是用精靈語唸的。”
大海與靈界的眷者……姿態擺得很低嘛……和我的尊名有本質不同……也是,我是仿造七位真神編的……克萊恩輕輕點頭道:
“你知道哪裡有沒人的倉庫,廢棄的房屋嗎?”
“當然!每個大海盜都掌握了一些。”達尼茲毫不猶豫回應道。
克萊恩當即轉身,走向了衣帽架:
“帶我去。”
去做什麼?達尼茲雖然疑惑,卻不敢詢問。
……
碼頭區,一座骯髒破舊的倉庫內。
達尼茲看著格爾曼·斯帕羅拿出三根蠟燭和多個金屬瓶子,終於按捺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你,你想做什麼?”
克萊恩沒有回頭,非常平靜地回答道:
“獻祭。”
“向誰獻祭?”達尼茲饒有興趣地追問道。
克萊恩佈置好祭臺,拿出一個鐵製捲菸盒,語氣平淡地說道:
“卡維圖瓦。”
他想的定位辦法就是直接給“海神”卡維圖瓦送東西!
只要卡維圖瓦收下,他就能借助占卜等手段,找到對方的藏身處!
至於卡維圖瓦會不會收的問題,他當然有考慮過,認為這存在一定的可能性,因為卡維圖瓦現在的狀態是瀕臨死亡,非常瘋狂,基本不會有理智,僅靠本能行動,而它對灰霧氣息也許有強烈的渴求。
所以,克萊恩準備獻祭一個經常放在灰霧上的鐵製捲菸盒,試一下卡維圖瓦會不會收,如果不收,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就當沒這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