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爻:“……”
阮秋月抿緊嘴唇不讓自己笑出來。
說完阮紅軍又轉頭看向阮溪, “大姐, 這是誰呀?你還有這麼厲害的朋友?”
阮溪看著凌爻笑笑,還有些生疏,“要不你自己介紹一下?”
凌爻這便清了兩下嗓子道:“我們見過的, 當時你們跟溪溪去鄉下, 都還比較小。”
這麼一說,阮秋月突然想起來了,眼睛一亮道:“哦哦哦, 那我想起來了, 你就是住在吊腳樓裡的那個男生, 你媽媽還給我看過腳呢,對吧?”
凌爻衝她點頭,“對。”
能再次相見還是挺意外挺開心的,阮溪看著他說:“你變化真的太大了,我沒太認出來,小時候是那樣……那樣……現在是……這樣……”
如果他不叫她,她肯定是不會主動去認他的。
凌爻應聲,“長大了嘛, 確實變化有點大,你變化也挺大的。”
阮溪看著他眨眨眼, 忍不住笑起來問:“那你還敢叫我?還是在那個禮堂的喇叭裡面……”
所有人都聽到了,當時真的是所有學生都在朝他看, 有的一邊看還一邊捂著嘴巴笑。誰能想到前一秒還專注且冷靜講課的老師, 下一秒突然叫自己崽崽。
簡直是, 大型社死現場。
反正確實挺尷尬的,凌爻清一下嗓子說:“當時沒想那麼多,就想著萬一要是你呢,好不容易在這裡見到,要是錯過了,以後可能都見不到了。”
被他這麼一說,阮溪突然覺得有點小傷感的感覺。
不過重逢是好事,她又笑著說:“也不會,小潔在教育局工作,說不定她哪天就發現邀請名單裡有你的名字,然後我就知道是你了。”
凌爻看著她,“如果你知道是我,會去找我嗎?”
阮溪想了一會,笑著出聲道:“我可能……會不好意思去找你。”
畢竟他現在混得這麼好,而且都分開這麼多年了,毫無聯絡,她哪好意思突然上門去找他,好像看他出息了特意去攀關係似的,想想就已經尷尬得頭皮發麻了。
她又笑著說:“但我會很替你高興,出去吹牛的時候也必須要吹一下你。你們看看我小時候的朋友,現在可厲害了,是科學家誒,在國家最厲害的研究院。尤其是高海洋那幫人,我非回去打他們的臉,小時候一直說你是個小傻子小呆子。”
凌爻笑出來,“也沒什麼好吹的,都是普通工作。”
阮溪看到他笑,微微愣了一下,這才在他身上看到一點熟悉感,把他和記憶中那個十三四歲的奶氣少年聯絡上了一些。
他笑起來的時候,和小時候一樣。
眼前人的笑臉和記憶中少年的笑臉的慢慢重合上,阮溪這才在心裡確定——他真的是凌爻,是和她在鄉下相處了兩年被她叫崽崽的那個男孩。
說了幾句話菜便上來了,於是五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彼此間的熟悉感越來越多以後,說的話題自然也就多起來了,聊了很多各自這些年的生活。
凌爻生活其實很簡單,回到家以後上學,在隱約聽到高考要恢復的傳聞以後,就集中注意力複習了三個四月,然後順利考上了大學。
大學裡面他被作為特殊人才培養,很早就有導師帶,所以和其他人學業不同步。在學校裡他就參與了各種科研專案,因為表現突出,自然就進了最高研究院。
因為研究成果頗多,如今在研究院的地位也不低。
當然他自己沒有說自己這些異於常人的事情,他說得挺簡單的,好像他和其他人沒有任何不同。就是學習唸書進研究院,每天工作搞專案。
而阮溪說得也很簡單,說自己和阮潔到城裡後就是讀書學習,把缺失了十幾年的上學機會補回來,考上大學來了這裡,畢業以後就留下來了。
凌爻問她:“你現在在哪個單位?”
阮溪笑一下說:“沒有單位,我現在在幹個體。”
凌爻有一些意外,“學校分配的工作你沒有要嗎?”
阮溪道:“去了半年,體驗了一下,覺得不合適就沒幹了。”
凌爻點點頭,沒再繼續問工作的事情,又問:“那你現在住在哪裡?”
阮溪:“現在住在鄉下,和三姑他們住一起,他們也過來了。不過昨天剛看好城裡的一套房子,如果順利的話,買下來收拾一下,可能會搬來城裡住。”
凌爻看著她,“你家裡人都過來了?”
阮溪點頭,“在山裡沒出路,過來和我一起幹個體。”
凌爻點點頭,沒再往下接,又問:“鄉下哪裡?還有你要買的城裡的房子,在哪裡?”
阮溪道:“就是前門那邊的一條衚衕裡。”
想一想把兩個地方的詳細地址全都告訴了他。
因為阮溪和凌爻在敘舊,阮紅軍阮紅兵和阮秋月三人和他們沒有共同的鄉下生活經歷,插不上什麼話,所以也就一直都沒有出聲。
吃完飯以後,凌爻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白紙,展開送到阮溪面前,跟她說:“這是我辦公室的電話,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找我。”
阮溪看著他笑笑,雖然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需要找他這個搞科研的人,但還是接下來笑著說了句:“好的,那我有空打電話騷擾你。”
看她這樣說話,凌爻也笑。
阮溪還是喜歡看他笑,只有笑起來才會感覺有親切感。
他如今模樣氣質變得和小時候大不一樣了,小時候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是呆和悶,而現在不笑的時候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讓人難以靠近的感覺。
包括她在內,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