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長停下腳步,介紹說“您看,這就是您的專車,前面是餐車,再向前的兩節就是普通臥鋪車。”
“這就是我的專車?粉刷的確實漂亮。”
高階車廂被通體刷上藍漆,靠近窗戶處又刷上醒目的黃漆。楊明志熟數了一下,車廂每一側的玻璃多達十三面,以關上沿途分光角度來說,該車確實不錯。
“同志,我還有一問題,這個車廂裡鋪位有多少?”
“是六個。”
“哦真是不錯。有件事我必須說明,此次我和妻子住在高階車廂我很滿意,不過負責我內務的廚娘也跟著來了,她總不能和一群大兵在住一起。”
“啊?還有這種情況。”站長一拍腦門意識到此乃工作疏忽。
原來這趟列車都是男人來操作,餐車工作人員還有所有的護衛士兵也都是男人,將軍夫人應該就是唯一的女人。
“乾脆這樣吧。”楊明志掐著腰一副大度模樣“高階車廂床鋪多,兩位護送我的內務部同志也坐上去,負責我飲食的廚娘也坐上去。您看如何?”
“可以!只要您願意。”站長連忙稱是。
“按照規定,她應該不能享受這種待遇。那麼等列車啟動後,她晚上住在高階車廂,白天就在餐車幫工。我還是喜歡吃些東方餐飲,那個廚娘已經學會了這些,您務必答應。”
“當然,我完全答應。我只希望這趟漫長的旅途您能快樂。”
“好吧,請問列車長已經在車上了嗎?”
“他?那個男人可能在檢查煤車……”
“就去前面看看。”
零距離的欣賞舊日的蒸汽火車頭,用手觸控它巨大的輪軸,甚至觸控它巨大的鍋爐,近距離的看煙囪吐露壯觀的蒸汽。楊明志只是從影片裡看到過蒸汽機車如何運作的,今日定要好好觀摩,其次才是和列車長混個臉熟。
他囑咐妻子還有有些木訥的女傭安妮,率先在兩位內務部同志護送下上了高階車廂,接著繼續摸到了火車頭。
巨大的車輪刷著黑漆,邊緣部分刷上一圈紅色。整個車頭的主色調黑紅相間,真是符合本時空蘇聯的藝術習慣。
此刻列車長謝苗諾夫就站在煤車頂上,順手扔掉一個漏檢的煤矸石。他聽從站長的命令麻利得下了車,一聽得是本次任務最重要的乘客別列科夫將軍到了,不由的對這身滿是煤灰的揹帶褲心感自責;我就要穿著這一身去見將軍?
楊明志真是完全不以為意,他才不關心列車長穿的是否邋遢,此刻的他完全被火車頭吸引過去。
只見,碩大的車頭掛著一顆巨大紅五星,中心還有cccp標緻。圓筒形的鍋爐最頂端自然有一個高聳的煙囪,煙囪前還放置了一盞巨大的探照燈。
車頭的前段沒有安裝掃雪器,取而代之的是一節平板車。
這個平板車被徹頭徹尾的武器化,其上用沙袋堆砌成了防禦陣地,一門76毫米野戰炮成了攻擊主力,其次是四艇水冷馬克沁構成的強大火力。
“啊!列車已經裝甲列車化了?向東去沒有德軍更沒有土匪,如此武裝,他們難道這麼重視我?”
正是詫異之時,正無聊著抽菸的十多名守軍官兵,看到一個渾身勳章的大官直勾勾的瞪著自己,不由齊刷刷站起身。
楊明志不想和他們饒舌,聳聳肩這便轉過身去,差一點就和滿身煤灰的列車長撞個正著。
“您……您是別列科夫將軍?”
“是的,我就是。”
“啊!我是……我是列車長謝苗諾夫,很榮幸為您服務。”說罷,他伸出右手,突然地又滿路難色的縮了回去。
楊明志萬萬沒想到,一個列車長怎麼打扮的如同司爐,或是司煤的角色。倒是這個人打扮的真是教科書般的“勞動人民”。粗布製作的樸實耐磨的揹帶褲沾滿煤灰,他還頂著前進帽,下巴和嘴唇滿是黑鬍子,彷彿整個人都六十歲了。
實際呢,這個人臉上皺紋不多,他還不夠老。
楊明志想了一下,先是敬禮,接著主動伸出手。
“將軍……”
“怎麼?您指揮這趟列車,未來幾天我都將聽從您的指揮,難道您很緊張?還是……”
“沒什麼。”他伸出手,一番俄式握手禮,楊明志的手掌也沾上了煤灰。
從這名自稱謝苗諾夫的列車長眼神裡,楊明志真是看到了熟悉的東西——對權力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