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志臉上略帶笑意說道“我當然知道你能，咱們不能再磨蹭下去，乾脆現在就開始吧。”
才剛剛抵達鯰魚村就開始行動？福明拍拍他的肩膀“同志，你太心急了，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化肥廠更不是你說一說就瞬間建好的。你還是應當放鬆一下。”
“但是時間不等人啊！目前的糧食儲備差強人意，大部分的資源都擊中到了軍隊，普通村民生活的苦，我們又要求他們拼命的工作！只有糧食才能彌補他們！只有化肥才能讓糧食增產。”楊明志義憤填膺的站起來，這肩膀似乎肩負起了巨大責任。
這話倒是沒有讓伊萬諾夫熱血沸騰，他說道“長官還是先休息一下午，把計劃都準備一下，我也回去做一下準備。如果可以，我願意和你徹夜暢談。”
福明趕忙符合“他說的有道理，你的焦急心態我能理會。再急也不在乎這幾個小時！我準備好熱水，如果副師長樂意，你可以好好的泡個澡。”
一聽泡澡這個詞，楊明志立刻軟下心，表情也更加溫柔。
自從戰役結束後，大部分士兵不過是毛巾擦擦身子算是一種清洗，礙於水太冷，士兵還不敢直接跳進池塘洗澡。泡澡幾乎就是軍官的專利，楊明志作為一個大忙人則根本沒有時間享受這個。
那時候師部還在鯰魚村，人口也不如現在多。雖然生活比現在還要清苦些，至少還可以苦中作樂，將整個身體浸泡在巨大木桶裡實在是享受。
“好吧，我接受你們的建議，但我得把老婆帶上。咱們男人可以邋遢一點，女人則不行。”
福明一臉“我懂的”呵呵樂起來，辦公室內充滿了男人們核洩漏般的大笑。
福明很羨慕這個長官，不僅僅因為在這險惡的環境中他居然還有著專屬的女人陪伴，更能和家人在一起。很多士兵早已和家人分散，他們大多是白俄羅斯人，就目前德軍的暴行，不得不讓他們相信家人已經遭遇敵人屠戮。
在戰地能和妻子一同戰鬥和生活，對於軍人也是一種幸事。但殘酷的戰爭帶來的死亡，如果最愛的人就犧牲在自己面前，恐怕那是一輩子抹不去的黑暗陰影。
福明想到的楊明志也都想到，戰爭固然殘酷，在有限的戰爭間歇期，抓緊時間享受和平也是極為重要。
所以當楊明志告知楊桃有泡澡的地方，女孩是欣喜的。
她先想到的並不是能和丈夫親密接觸，而是上述一口氣，所謂可算找到了把一身死皮徹底清除掉的機會。
今晚住宿的房間已經整理完畢，拿上必要的物品，兩人手拉手跟隨著衛兵前往那蒸汽騰騰的地方。
……
泡舒服的楊明志只覺得渾身的筋骨都癱軟了，看看老婆的狀況也不怎麼樣，看來是過於舒服她已經打瞌睡。
“算了，福明說的對，有些事用不著這麼著急，就是著急也沒什麼用。”一狠心，楊明志不管那麼多。兩人穿好衣服便直接去了宿舍，先好好睡一覺。
另一方面，伊萬諾夫就趁著這個下午短暫的時間，趕緊對建立化肥廠的事思考一番。
他坐在實驗室的小辦公室內，並下令所有人不要打攪他的思考。
整個下午，實驗室內依舊在配製各種危險的化合物，各種形狀的瓶瓶罐罐堆砌著，木製牆壁也多了些五顏六色的物質，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味，穿著滿是汙漬的白色大衣的人們正在認真工作，這裡完全沒有化學實驗室該有的乾淨整潔。
如果按照正常的標準，這裡簡直就是一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火藥桶！確實！他們製造的就是危險的爆炸物，從威力最弱的古老黑火藥，到極其危險的硝酸肼。
對於安全生產伊萬諾夫已經盡力了，深處戰地隨時都可能死。因而他對門外這番“欣欣向榮”的配製各種危險物品的景象，說的最多的還是要求自己人加大產量。
現在，他的腦子完全被如何大規模合成氨這件事所佔據。
在沙俄時代，農民種地是不可能使用化肥的，他們和大多數民族一樣在刻意收集糞便，加上高緯度的環境限制，糧食畝產難以提高。
當斯大林執政，為了將一個農業國迅進行工業化，農民的利益被犧牲，進而導致了烏克蘭大饑荒。
饑荒的後果不僅僅是巨量的人口被餓死，這些不過是斯大林案頭的微小數字罷了。當工業化有了成功，各種機械廠、化工廠建立，開始為蘇聯工業造血。
但對於人民的挫傷，也導致烏克蘭淪陷後，大量的烏克蘭族百姓站到了德國這一邊，使得蘇軍必須再面對一眾偽軍。
這些大規模的化肥廠大部分建在烏克蘭，因為那是蘇聯的糧倉，隨著國土的淪喪，這些化肥廠等一系列化工廠都被德國佔領。
至於如何生產化肥，方法並不難，伊萬諾夫完全就是在實驗室內進行生產的。
作為生產氨水最基礎的材料，根據國情，蘇聯使用的是焦炭。就目前糟糕的環境下，伊萬諾夫用的確是木炭，其含氫量更低，無法生產大量一氧化碳和氫氣，對生產效率有很大影響。好在白俄這裡的木材資源非常豐富，加工成木炭並不困難，獲得足量的氨，增加燃料投入即可。
透過並不算複雜的化學反應，來自木炭中的氫和碳，最終和空氣中的氮，結合成為氨氣，繼而能生產尿素，更能和硝酸搭配製造出多功能的硝酸銨。
“唉，一口氣製造五百克硝銨根本不容易，我動用了實驗室全部的力量。那個別列科夫還真以為我有天大的本是，還能給他量產化肥？沒有專業的工人，沒有大型的裝置，沒有足夠的燃料，這一切都休想！”
尋思半天，伊萬諾夫無處洩心中憋悶值得罵罵咧咧一番。這些話是不敢當著那個人的面說的，他並不知道萬一工廠建立又能投產了，農民和兵工廠對化肥的需求有多大。
在能量守恆的前提下，當硝酸銨製造成了大量炸藥，必然是以大片森林消失為代價的。一場戰鬥消耗的硝木銨炸藥的背後恐怕是一公頃參天大樹的徹底消失。
在軍事上，伊萬諾夫完全認可副師長別列科夫有著極高的才能，在學問上他也是不可思議的高階知識分子。苦味酸、硝酸肼，這類高能的化合物都造出來，唯獨建立化肥廠這事伊萬諾夫並不看好。
就算化肥廠最終建立了，那些濃濃的黑煙簡直就是告訴敵人的偵察機我在這裡。再者消耗大量人力物力，最終產出的化肥也不多。有著功夫還不如繼續去繳獲敵人的彈藥戰鬥，亦或者開墾更多的土地廣泛種植馬鈴薯。
長官的命令就是命令，他休息好後晚上就會來。
伊萬諾夫仔細琢磨了一下，下定了決心“他來了之後，我必須把這件事的利弊好好跟他說明白。如果他執意要建立工廠，那就只好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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