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蕪愛罵累了,往後倒退幾步,再次看了一眼海面,瞬間無力的癱倒在欄杆下。
沈亦城白跳了,他太過相信人性,他以為段景輝還存有一絲善念,殊不知段景輝是那樣的禽獸不如。
遊輪緩緩開回了n市區市內的碼頭,終於停了下來。
此刻已近傍晚,城市裡華燈漸亮。
段景輝終於從船艙裡出來,第一眼便看到倚靠在欄杆底下的冷蕪愛。
她看上去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段景輝冷笑一聲,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冷蕪愛想伸手抓住他,但是沒能抓住,只能眼睜睜看著段景輝走下了遊輪,身後還跟著一群氣勢威嚴的保鏢。
他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君臨天下的王者,誰也不放在眼裡。
冷蕪愛努力站直身體,扶著欄杆緩緩走下游輪。
她現段景輝的車子還沒開走,甚至還直接開到她面前來。
段景輝坐在後座,降下了車窗,側臉埋沒在陰影裡“念在你我之前的交情上,我給你一個提議,只要你搬到我家來住,每天晚上陪我吃飯,賠償金那些事,還有得商量。”
冷蕪愛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可思議,他害死了她丈夫,竟然還有臉提出這樣的提議。
段景輝恬不知恥的笑了笑“你放心,你一個孕婦,我是不會對你動手動腳的,只是陪我吃飯而已,要是能把我哄得舒舒服服,4o億不要你還了,也是有可能的,這對你來說,可是白撿的便宜,你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冷蕪愛手裡要是有刀,已經直接扎過去了。
她毫不猶豫的脫掉腳上的鞋子,用力的扔進車窗,正好砸在段景輝臉上。
段景輝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目光裡燃燒著熊熊的怒意“給臉不要臉的東西!開車!”
司機踩下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把我的鞋子還給我!”冷蕪愛在後面一瘸一拐的追著,沒追兩步,車子就已經看不見了。
冷蕪愛停在原地,眼神冷的像冰塊。
她看了看手裡的白禮服,不由得再次把它抱在胸口。
回去後要怎麼跟沈如新解釋?她的眼淚再次吧嗒吧嗒的掉落下來。
沈亦城太傻了,他怎會覺得段景輝這人說話算數?!!他把人想的太好了。
沈亦城自己心裡保有幾分善良,所以他以為別人會像他一樣,也留存幾分善意。
這不能怪沈亦城,只能怪段景輝太過喪心病狂。
冷蕪愛只有一隻腳上穿了鞋,這個碼頭是不通車的,要走到外面的街道上才能攔到計程車。
冷蕪愛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著,眼神裡一片絕望。
一陣夜風襲來,穿著露背裙裝的她感到有些冷,只好把沈亦城的白禮服外套暫時披在身上。
她頓時暖和了許多,這件外套就像沈亦城的擁抱一樣保護著她。
想到這裡,冷蕪愛的淚水像斷線珠子一樣滾落下來,她根本剋制不住哭泣。
一想到沈亦城多半已經死了,一想到餘生再無可能見到他,想到他被海水吞噬的那種絕望與痛苦,想到他溺水而亡的慘狀,冷蕪愛便難受的呼吸不上來,心臟好像要被人撕碎一樣。
她再一次失去了力氣,軟軟的坐倒在地,悽聲嗚咽起來。
亦城!亦城!她一遍一遍的在心裡呼喚著他的名字。
如果可以時間倒流,她當時就該奮不顧身的抱緊他的身體,要不乾脆陪著他一起跳海,跟他一起死了才是解脫,獨活下來的那個往往才是最痛苦的。
就在她哭得即將要窒息過去之際,旁邊傳來一聲輕輕的詢問“小愛……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