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傳來錐心的刺痛,冷蕪愛在顫慄中睜開雙眼,模糊的視野裡,一根閃著寒光的針頭深深刺入她的血管。
耳邊兀然響起幾句冰冷話語。
“醫生,催產素已經注射完畢,下一步可以直接進入引產環節。”
“你們手腳放輕些,胎兒已經8個月,體積較大,取出來的同時,不能傷到孕婦。”
“好的,醫生。”
冷蕪愛感覺小腹處傳來陣陣墜痛,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要從她體內出來,身體彷彿要被撕裂成兩半,她不由得慘叫出聲。
“不要!我的孩子還沒足月,不能讓他就這麼出來!快停下!”
她的喊叫完全被人漠視。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陣清脆的嬰兒啼哭聲迴盪在慘白的無影燈下。
冷蕪愛虛弱的看向醫生,他的手臂間託著一隻粉紅色的小肉球,正驚慌失措的亂蹬著豆芽似的四肢,身上還沾有胎膜。
醫生轉身把這隻嚎啕大哭的小肉球交給了一名護士,一聲冷漠吩咐“處理掉。”
冷蕪愛猶如被雷劈了一般,在佈滿血與羊水的產床上失控哀嚎。
“還給我!那是我的孩子!你們不能傷害他!”
……
冷蕪愛瞬間從床上驚醒,抬手點亮檯燈,溫馨的燈光填充了酒店房間。
牆上的掛鐘指向凌晨兩點半。
她的後背全是綿密的冷汗,秀黏在白皙的天鵝頸上,胸口正在劇烈起伏。
原來是夢。
好恐怖的夢。
耳邊還回蕩著孩子在夢裡出的淒涼嚎哭,她不由得產生一種錐心疼痛,這是第幾次做這樣的夢了?她已經數不清了。
她從未生過孩子,可夢裡的情形是那樣的逼真嚇人。
冷蕪愛深吸一口氣,回頭看著床頭櫃上的骨灰盒,她鼻頭一酸,幾欲落淚。
這5年來,她和母親在國外相依為命,就在上個星期,母親在半夜突心臟病,就這麼在睡夢裡去了。
她帶著骨灰回國,為的是把她葬在父親的墓邊,好讓這對夫妻在地下團聚。
冷蕪愛走下床,進入浴室,打算洗去身上黏膩的汗水。
就在這時,酒店的房門被悄然推開,一個男人的身影潛入進來。
男人聽到浴室裡的水聲,嘴角一勾,手指搭在玻璃門上,嘩啦一聲把門推開。
冷蕪愛嚇得尖叫一聲,花灑跌落在地,整個人驚恐的靠在瓷磚牆上。
男人慵懶的倚靠在門框邊,眸色裡帶著不羈的神態,視線隔著一層霧氣將她上下打量。
5年未見,她這具雪白的軀體倒沒什麼太大變化,仍舊是那麼的玲瓏嬌俏。
冷蕪愛緊緊抱住身體,可她就只有兩隻手,護得住上頭護不住下頭,她在男人面前各種驚慌失措。
“你……你是誰!”
男人對這個問話有些意外,微微眯眼,“裝作不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