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飛羽看到閔淵這幅樣子,就知道事情沒得商量,他也不會被任何人的話語動搖。
閔淵的溫柔不是全是裝出來的,也至少有九分是假,卿飛羽是個不錯的朋友,他當然知道閔淵的本性,也是唯一一個知道閔淵精分的人。
甚至連閔淵自己都不知道。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卿飛羽常年伴隨在閔淵這個喜怒無常隨時犯病的人身邊,很多時候都在懷疑人生。
當初他為什麼不留在京城?即便會被京城的大官小官排擠,那日子不也比現在強得多?
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卿飛羽除了認命,也沒有其他想法了。
“就賭這一把,我們也沒什麼可輸的。”
閔淵此時坐在作為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用手指卷著尾,後院不見外人,他的頭沒有綰好,一部分微卷的頭披散在背後。
看著更像個瘋子了。
“我知道了。”
卿飛羽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
“你不只要知道,還要盡心。”
這才片刻之間,剛才那個滿目猶疑,還被卿飛羽損了兩句,眼神帶著點委屈的閔淵,此時卻銳利的盯著他,深沉又陰鷙。
卿飛羽連忙站了起來,跪在地上如同每日上朝時一般禮節周到。
“屬下遵命!”
閔淵彷彿終於對他的態度滿意了,他的聲音再次變得輕飄飄的。
“下去吧。”
閔淵不再看卿飛羽,卿飛羽也沒敢拿走矮案上的書信,連忙退了出去。
卿飛羽看著外面的天空一臉滄桑,感覺憑空老了十歲,遇到個腦子有問題的小夥伴很倒黴,更倒黴的是這人還是他的主公,他還不能跳槽。
但鴻州上下對閔淵是十分敬畏的,卿飛羽也一樣,即便他時常在心裡吐槽閔淵,然而所有人都明白,若有一個人能帶領鴻州走出死局,那這個人只可能是閔淵。
邱城是一個比偃城大得多的邊城,人口更多,城牆也更氣派,因為倪小希一個一時興起的計劃,本就暗潮洶湧的邱城,變得更加喧鬧了起來。
此時的離城一切看起來還風平浪靜,倪小希和葉雪橋在神殿打了地鋪,神殿進了門就只有空蕩蕩的一個房間,聖女本人也沒有柔軟的被褥,兩人也只好躺在硬邦邦的竹蓆上。
“這還不如你在野外鋪的乾草床。”
葉雪橋躺著覺得肩膀的骨頭都疼,沒有枕頭她只好枕著自己的胳膊,沒一會兒胳膊也麻了,脖子也痠痛,她齜牙咧嘴的小聲抱怨。
“別人在野外睡覺的時候,沒人特意找乾草鋪床。”
野外過夜隨時都可能有突狀況,睡覺不能太踏實,也就不能將寢具弄得太舒服,隨時保持警醒才是對的,倪小希敢讓葉雪橋睡的跟死豬一樣,那是仗著自己異能強大百獸退避。
“唉……”
原來倪小希在野外已經盡力照顧自己了,葉雪橋深感這一趟出來,不必要的苦她是真的一點都沒吃到。
“睡吧,其實不用枕頭對頸椎也有好處,習慣了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