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橋描述的京城時局一直以來都十分亂套。
此時在位的天子已經年老,早已昏聵,太子都當了二十多年的太子了,空度了年富力強的青春,現在還在繼續虛耗,滿腹政治抱負被親爹壓制著不得施展。
父子兩人相互防備,而除了太子以外,老天子其餘的兒子年紀也都不小了,若哪天太子真出了什麼事兒,隨時都能再立一個太子上來。
如果不是因為親爹兒子太多,恐怕太子早把他親爹幹掉了。
“天子態度曖昧不清,這就讓幾位皇子各自抱著小心思,誰都知道太子與天子離心,只是太子畢竟輔佐政務這麼多年,也有了自己的根基,朝廷現在也缺不了他。”
皇家的八卦一說一大堆,在鴻州的時候還要小心避嫌不敢提起來,此時遠在南疆的地牢之中,葉雪橋十分放飛自我。
當然,這也是因為倪小希告訴了她周圍沒人偷聽,兩人可以放心交談。
“所以太子想要拿下鴻州,當做大功一件,穩固自己的地位?”
最是無情帝王家,在權力和享樂面前,親人什麼都算不上。
“是的,因為鴻州有駐軍。”
葉雪橋點了點頭。
鴻州之所以一直被忌憚,就是因為鎮安王的手底下有軍隊,京城的幾股勢力都想將鴻州的兵力捏在手裡,但鎮安王的存在是所有人繞不開的阻礙。
“而且也不可能真的讓鎮安王手下一點人都沒有,萬一蠻族真的打過來的怎麼辦?鴻州往裡走是興州,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葉雪橋翻了個白眼,除了邊界,那些位置在腹地的諸侯國個頂個的草包,有錢全都拿去賺更多的錢,誰也不會花費在修築城牆和養兵上。
擺明了就是佔便宜。
“鎮安王算起來也是皇親國戚,怎麼混的這麼慘?”
葉雪橋想不通,這些諸侯王應該都是親戚,手上有軍隊的邊城也不是隻有他們一個,怎麼鴻州就被盯上了,還盯的死死的?
“這就要從老王爺說起了,我不太知道上一代的事情,父親也不告訴我,但聽說老王爺是自戕而死,可能他們上一代就有什麼恩怨吧。”
即便倪小希說了周圍沒人,說起皇家禁忌的話題,葉雪橋還是忍不住放低了聲音。
“你離我遠點,熱氣都噴我耳朵裡了。”
倪小希在這間地牢設定了隔音的氣場,根本不用湊近說什麼悄悄話,葉雪橋的呼吸弄得她打了個冷顫,而話中的內容更是令人無法不想多。
若葉雪橋聽到的流言屬實,一個王爺、如今天子的親弟弟,是怎麼被逼到自殺境地的?
這都夠道德與法治拍個四集專題紀錄片了。
“去去去,討厭!”
葉雪橋不知道倪小希是怎麼一邊令人心疼,又同時還招人討厭的,她推倪小希第二下就不敢用力了,怕碰到她身上的淤傷。
“接著說呀,你還沒說魏家怎麼了。”
倪小希聽故事聽著正開心,葉雪橋一推她,她就像個不倒翁一樣的晃悠一圈,又靠回了葉雪橋的肩膀上,如同一隻懶洋洋的大貓。
“魏家我也不太瞭解,只是聽說他家做的是遠方的生意,倒賣的是澤國的珍珠,以及波斯的香料與裝飾,若我不是猜錯了的話,沒想到魏家的手還伸到了南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