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霜薄並不知道昨晚陳家生了什麼,但依據任玖告訴她的,陳卿羅和陳夫人的交談,她還是多少可以猜到一些事情。
任霜薄說不上多麼瞭解陳老家主,但是能撐著陳家走過這麼多年風風雨雨的人,就算再怎麼疼寵那個小兒子,也一定會以家族為重。
況且在知道了陳家雙胞胎下落不明的訊息後,陳老家主必須把一切可能給陳家造成危險的萌芽都掐滅。
這樣他才能專心對付那個藏於暗處,伺機給他下毒的人。
所以在早早起了床後,任霜薄並沒急著去看自己的病人,而是分外悠哉地洗漱,並在那兩個小丫鬟的服侍下,用了一頓堪稱豐盛的早餐。
所謂由儉入奢易,任霜薄感覺自己已經適應了這種被人伺候著的生活。
當然,伺候洗漱沐浴什麼的還是算了。
經過昨晚那一頓,小丫鬟們已經明白,那個存在感很低的高大男人是不需要有人服侍的。
在與小乙商量過後,她們乾脆就只伺候任霜薄了。
陳家對任霜薄不可謂不用心,一頓早餐,甜的鹹的擺了一桌,且每種分量都不多,這一眼看過去,堪稱琳琅滿目。
任霜薄最喜歡的是蝦餃,據說是城中一家叫瑞福樓的早茶鋪子的拿手好菜,那瑞福樓的老闆兼主廚,就是從南邊兒過來的,做的蝦餃最是正宗。
是的,這一頓早點還帶介紹的,保證任霜薄用得不枯燥。
也就是任霜薄吃得少,不然很可能會一直吃到中午去。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任霜薄才和任玖出去了荻園。
荻園今日已經堪稱是煥然一新。
花壇裡栽滿了不知從哪裡移來的珍貴花卉,小徑被灑掃得乾淨,泛著些許潮溼,院子中那顆高大的樹木投下陰影,陰影中擺了一張竹編的小桌和兩隻小凳,桌上還擺著棋盤和棋子,似乎此間主人在靜待一位對弈的老友。
春子本站在門口候著,見任霜薄來了,眼睛一亮,高聲道“任大夫,您來啦?”
說著就開啟背後堂屋的門,請任霜薄進去。
任霜薄也不推辭,徑自帶著任玖進了屋子。
堂屋的牆壁上已掛了名家字畫,博古架上擺著玉石古玩,架子邊還立著一隻青瓷大瓶,一把荻花插在瓶中,為這間屋子平添幾分野趣。
何氏從臥房繞出來,見任霜薄沒帶帷帽,先是一愣,後就掛起笑容,殷切又溫和與她問好“任大夫好,昨晚休息得如何?“
同時撩起門簾,請任霜薄進去。
任霜薄冷淡地點點頭“尚可。“
臥房中人卻還不少,除了半靠坐在床上的陳老家主和坐在一旁的陳卿羅外,地上還跪著一男一女。
加上臥房被重新裝飾過,擺了圓桌、圓凳、屏風、花瓶、小几等物,更顯得擁擠了些。
這二人聽到有人進來,似是不安地動了動,把頭埋得更低了,似乎生怕被人看到。
任霜薄卻沒在意這兩人,準確來說,她就像沒看到地上還跪著兩個人一樣,徑自繞過他們,來到陳老家主床邊。
她心裡清楚,這兩人八成就是陳家四爺和岑氏,陳浩星和陳浩月口中不太熟的四叔和四嬸。
不過任霜薄面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只是在陳老家主配合地伸出手後,幫他把脈,並在昨天的那張藥方上做些增減。
陳卿羅適時上前接過藥方,並得到了任霜薄的叮囑。
“這些藥熬成兩碗,濾了藥渣後,一碗立刻喝,一碗隔水溫著,晚飯後半個時辰喝,上午這碗藥用完後,我會再幫陳老家主針灸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