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霜薄摘了帷帽,遞給任玖,自己則上前為陳老家主看起病來。
陳夫人從廳裡給任霜薄拿了一個圓凳,然後走到丈夫身邊,握住了他的手。
夫妻二人此前聽陳老家主說過任霜薄,又兼滿腹的擔憂,所以並未對任霜薄的相貌有什麼反應,只是站在一起,極其安靜地等待著。
兩人並肩站著,雙手交握,默默給予對方力量。
任霜薄把過脈後,先是記了幾筆,然後聲音沉靜地開口道“我需喚醒陳老家主看看症狀。”
她告知過一聲後,就執起消過毒的銀針,直接將陳老家主自並不安穩的睡夢中喚醒。
“嗬——”陳老家主猛然睜開眼睛,倒抽了一口氣,雙眼佈滿紅色血絲,瞧著十分可怖。
任霜薄沒被嚇住,反而又連刺幾針,叫陳老家主慢慢安靜下來。
陳老家主瞪大的雙眼慢慢回到正常的程度,只是眼中渾噩,似乎並不清醒。
他口中傳出“呼哧呼哧”地喘氣聲,似是在做什麼高強度地運動一般。
任霜薄喚了一句“陳老家主?”
陳老家主眼珠兒都未動一下,似乎完全聽不到任霜薄的話。
任霜薄再次把脈,又檢查了陳老家主的舌苔和肌肉等情況,便又刺了幾針,讓他重又昏睡過去。
只是這一回,陳老家主睡得極為酣然,甚至輕輕打起了鼾。
任霜薄徑自在一旁的醫案上奮筆疾書,一邊寫還一邊問“據陳老家主第一次神志不清已有四十二天,是也不是?”
陳卿羅驚訝了一瞬,禁不住面露喜色,急忙連聲道“是、是。”
任霜薄“七天前,陳老家主神志不清的時間已過二十個時辰,對否?”
陳卿羅“對對,幸好十日前,家父就說需得把他綁起來,不然真是麻煩大了。”
任霜薄“陳老爺子神志不清時,並不會每次都狂?”
陳卿羅“沒錯,家父大多數時候只是會將人認錯。狂的時候,都是將眼前人或物當成以前的敵人,才會大打出手。”
“嗯。”任霜薄放下筆,遞給陳卿羅一張藥方,“按這給藥方抓藥吧,切記別都在一家抓。“
陳卿羅千恩萬謝地接過藥方,又殷殷問道“任神醫,請問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任霜薄就又把煎藥的要求說了說。
陳卿羅再次道謝後,拿著房子急匆匆地出門了。
陳夫人給任霜薄泡了茶,拿了點心,請她出來坐。
“多謝任神醫出手相助,委實麻煩您了。“陳夫人親自給她倒茶,臉上滿是感激和歉疚。
任霜薄也不謙虛,只淡淡道“陳老家主與家師私交甚篤,麻煩一些也無妨。”
陳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卻不知妾身那兩個兒子現在在何處?為何沒有一起回來?”
任霜薄有些意外地反問道“他們沒與您聯絡過?”
陳夫人搖搖頭,面上露出些驚慌“未曾,自他二人走後,到任神醫您登門,沒有半分訊息傳回。”
任霜薄眸光一冷,暗道不妙。
若說去時的書信都被那假冒的車伕偷偷攔住了,一封沒送出去倒也可能,可如今有陳啟夫婦跟著,沒理由一點訊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