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開始畏寒?”任霜薄垂眸書寫著,神色淡淡的,叫人看不出心緒。
果兒一邊回憶一邊道“起碼有三個月了……夏天的時候,小姐就很怕冷了。”
任霜薄沉吟著點點頭,又問“這玉春化生丹是哪位大夫給開的藥?”
“是杏林大弟子,正醫馮堂。”這回是明夢華開口回答了,“我與他是多年好友,這才請動他幫蓮兒治療。”
言浪恍然“原來是馮兄。“
任霜薄與馮堂也曾有過一面之緣,眸中閃過一絲瞭然。
明夢華見任霜薄停了筆,有些焦急地問“任姑娘、不、任大夫,可是有結果了?“
任霜薄沒回答,只是把醫案放到一邊晾乾,又拿出一隻小碗和一根銀針,仔細擦拭消毒過後,問道“於姑娘可否容我取些血?“
於清蓮怯怯地又伸出手來“那您可要輕些呀……“
“嗯。“任霜薄一邊點頭,一邊已經把銀針上的血滴到小碗裡了。
於清蓮愣愣地眨了下眼,低頭看去,才現不知何時,中指上已被按了一塊棉花。
明夢華看她那迷茫的樣子,還沒徹底露出了心疼表情徹底變成了笑意“哈哈哈,蓮兒,任大夫已經取好血了。”
從他們幾人的角度看,就是任霜薄在蓮兒剛把手放在腕枕上的一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了擦拭——取血——止血等一系列動作。
“按住棉花,輕一點。”任霜薄拿出一枚透鏡來仔細觀察並嗅聞那滴血,還不忘囑咐果兒幫著止血。
透鏡和消毒用的酒精,都是任霜薄的師父做出來的東西。
雖然因為她師父離開時都還沒有做出顯微鏡的關係,任霜薄對他口中所說的消毒是消滅一些人眼難見的細菌一說還抱持著些許疑惑。
不過即使還沒看到師父說的細菌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任霜薄仍然一直按照師父教的做著。畢竟在動物身上的實驗結果證明,酒精消毒確實對於外傷是很有用的。
觀察過後,任霜薄又小心的把血滴分成多份,放到不同的小碗中,加入不同的藥粉或藥液,繼續觀察。
其他人從未見過這樣的行醫過程,但是任霜薄的動作又是那麼的熟練和利落,大家被她身上的認真感染,一時都不敢出聲。
半晌,任霜薄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透鏡,眉頭卻微微蹙起。
她盯著於清蓮看了一會兒,就在於清蓮被她看得不自在時,她終於移開了目光。
任霜薄拿蘸有酒精的棉花擦拭掉小碗裡的藥液和血,扔到爐子裡燒掉,神情恢復了淡漠。
“血應該已經止住了,把棉花拿下來燒了吧。”任霜薄說得冷淡,並沒有什麼感情波動。
不過她除了一開始對明夢華展露笑顏外,就一直是這副冷淡模樣,大家也都習慣了。
果兒聽話地把棉花扔到爐子裡。
明夢華對於結果最是焦急,然而還不等她開口再次詢問,就聽任霜薄問了一個似乎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於姑娘和言掌門,是怎麼認識的?”
於清蓮看向言浪,蒼白的面板透著淺粉,眸光脈脈含情,當真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只有尖尖上那麼一抹粉,最是動人。
言浪笑了笑“說來也巧,正是兩年前,言某帶著母親去向任大夫求醫的路上,在一個村子裡遇見了蓮兒。
“蓮兒那時候還不到十三歲,在村子裡過得不太好,可惜言某還需趕路,怕路上顛簸,無法帶她一起走,便把她留在村長家,約好回去的時候帶她走。”
之後的事情任霜薄等人之前都已經“偷聽”到了,只是此時聽言浪再次講來,還是有些感慨這陰差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