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鳳看著那兩人遠去,轉身往幫眾們身邊回返。
她的面容漸漸暴露在火光中,琥珀色的眼睛反射著兩點焰芒,像是從黑暗中步入光明的野獸。
高個兒漢子自姜海鳳離開,就一直關注著,此時見她回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幫主。“他喚了一聲,有心想問些什麼,終是沒開口。
姜海鳳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唇角卻勾了起來“再找四日。“
高個兒漢子不太大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試探著問“那位……走了?“
姜海鳳在火堆邊的地上席地而坐,沒搭話,眸子在火光映襯下熠熠生輝。
翻江幫幫眾們吃過晚飯後,確定了輪替守夜的次序,便各司其職。
該睡覺的抓緊睡覺,守夜的坐到合適的地方,觀察著林間的動靜。
姜海鳳沒睡,她拿起腰間的酒壺,拇指彈開蓋子,灌了一口酒。
酒不算烈,僅能解解饞。
高個兒漢子坐在她身邊,用樹枝撥了撥火堆。
“副幫主怎麼樣了?“姜海鳳突然開口問道。
高個兒一直留意著她,此時沒有半點猶豫地道“聽說好些了,一天比一天有精神。“
姜海鳳苦笑了一下,像自語又像抱怨地道“明明請了安城最好的大夫,結論卻是最好不要用藥。“
“也有開了藥的。“高個兒接了話,神色也有些苦,”只是用了藥的兄弟,情況卻都更嚴重了。“
“哎——“姜海鳳嘆了口氣,早先的氣憤已經所剩無幾,”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得罪了誰。“
讀書人或許講究什麼“士可殺不可辱“,但像姜海鳳這樣起於微末的,卻認為什麼都沒有活著重要。
那個沒人看清的黑影能打暈所有人,同樣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殺了他們。
現如今弟兄們都沒死,已經是萬幸了。
“據說錦衣夜行朋友眾多,還有不少邪道高手。“高個兒猜測是哪個用毒的邪道好手,畢竟這藥效實在太霸道了。
姜海鳳嘆息著搖了搖頭,沒有漫無目的地去猜“行了,歇著去吧,接下來還有的忙。“
“是。“高個兒應了一聲,站起身來。
臨走之前,他看著姜海鳳的背影,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幫主,你是弟兄們的主心骨,請務必保重身體。”
姜海鳳背對著他,抬手揮了揮,面朝火堆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白飛花如果沒遇到任霜薄,現在只怕早就被翻江幫這地毯式搜尋逮住了。
就算沒被逮住,也應該是在密林中東躲西藏,和姜海鳳鬥智鬥勇。
如果現在問白飛花他是想在密林裡和姜海鳳鬥智鬥勇,還是在船上上吐下瀉得昏天黑地,他可能還真要猶豫一下。
不過以他的性格,最終選擇在船上排毒的可能性還是大些。
什麼都沒有命重要。
而且就算他現在每天都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但是不得不說,每次一運功,他就知道那都是他的幻覺。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更加輕鬆,內力更加純粹凝練了。
白飛花相信,在他恢復如常的時候,武功也將更進一步。
而且第三天之後,他也不是整日整日地跑茅房了。
嗯,每天大概也就跑個半天吧。
這讓他也有心思在沙船上閒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