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河,大楚境內最重要的兩條水道之一,源自大雪山,自西向東流入東海。
而華河上最大的船隊,非是哪位富商巨賈的,而是蹈海派的。
歷經幾代經營,說蹈海派是華河上最大的勢力,一點也不為過。
言浪身為蹈海派的掌門,每天要忙的事務多不勝數,準確來說,如果他願意管,他大概永遠不會有能休息的時候。
不過言浪並不是一個喜歡管事的人,他最常對手下舵主們說的一句話,就是“如果爺事事都管,還要你們幹什麼”。
落日的餘暉灑在翻騰的河面上,一艘方頭方梢的大沙船徐徐航行,幾艘較小些的船眾星拱月般拱衛在它周圍。
船隊航行度不算快,但自有一股懾人氣勢。
一個赤著上身的高大男子,自沙船的船艙中走出,橘黃的陽光塗抹在他白皙結實的皮肉上,顯出一種無端曖昧的色澤。
他黑色的長溼漉漉地披散在肩背上,一隻雙目圓睜,面目猙獰的夜叉在他披散的間若隱若現。
“言郎。”一個溫柔似水的女聲自他身後響起,“江上風大,把頭擦乾吧。”
身姿窈窕,面若春水的女子臂間搭著一件外袍,手上拿著一條布巾,從船艙內走到立於船頭的男子身邊,為他披上外袍,並用布巾替他輕輕擦拭長。
男子回過頭來,本是淡漠冷厲的相貌。可隨著他一垂眸,一勾唇,無端便生出許多溫柔。
“麗娘。”醇和的男聲自那薄唇中吐出,只簡簡單單兩個字,便似乎蘊含著無數柔情。
“你何必親自做這些?”男子輕輕喟嘆一聲,伸手將女子攬入懷中。
麗娘靠在他赤裸的胸前,臉頰染上一抹緋紅。
她似嗔似羞地看了男子一眼,柔美的聲音有些嬌甜“奴家不親自做,難道要叫其他女子來做麼?”
“吃醋了?”男子唇邊笑意更甚,眸中的溫柔幾乎要將人溺斃。
“才沒有。”麗娘輕哼一聲,伸手把男子的長捋到身前,繼續輕輕擦拭,溫柔中又帶了些許羞怯,“再說,奴家是心甘情願為言郎做這些的呀。”
男子輕輕吐了口氣,雙手環住麗娘纖細的腰肢,珍而重之的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夕陽為船頭相擁的兩人鍍上一層金邊,輕輕的風浪聲中,一切都顯得那麼溫馨又美好。
“掌門,快到華安渡口了。”一道粗豪的男聲十分突兀地響起,打破了這一刻的美好。
即使來稟報的漢子已經盡力放輕了聲音,但是依舊令人不自覺皺眉。
麗娘臉頰緋紅地從男子懷中退出來,把布巾塞給他道“你、你自己擦擦吧。”
說罷,就低頭向船艙中走去。
男子握著布巾,看著女子嬌羞遠去的身影,心頭被人打擾的不快悉數散去,輕輕笑了一聲。
那被他晾在一邊的漢子沒有半分不滿,反而悄悄鬆了口氣。
幸好幫主沒有生氣,不然他怕是得跟船游到渡口去。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蹈海派掌門,水下夜叉言浪。
他把披在身上的外袍穿上,前襟隨意一系,大片胸膛依舊袒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