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爾琢卻不能任由祝珊珊犟下去,他輕輕嘆了口氣,把祝珊珊的頭摟進懷裡。他很快就感覺到,胸前的衣裳被泅溼了一小塊。
他無聲地拍拍祝珊珊的腦袋,抬頭對其他人道“小妹身體有些不適,一會兒可能無法去逛市集了,還請諸位自便。”
陳浩星和陳浩月十分識趣地起身告辭,任霜薄、任玖、陳啟夫婦自然也都隨著起身,一起離開了天字一號房的院落。
待眾人離開後,祝爾琢輕聲哄了祝珊珊一陣,等她不哭了,就讓小翠扶著祝珊珊回去休息。
令伯給祝爾琢重又倒了一杯熱茶,本就有些兇狠的面容拋去笑意,變得很有幾分煞氣。
“二少爺,要不要……”老者沒把話說完,只是抬手在脖子上做了個抹的動作。
祝爾琢沒立刻開口,而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然後才問道“令伯,剛剛那幾人你看如何?”
令伯愣了下,一邊回憶一邊說“那對雙胞胎應該是練家子,說不得還是好手;管事夫婦可能是普通人……但是老奴不敢保證,有點拿不準;那個叫阿玖的,說不得以前真是個暗衛,他不自覺地就會隱藏自己;至於那位冷姑娘,應該就是普通人,無論是氣息抑或步伐,都與普通人無異,頂多比旁人輕盈一些吧。”
祝爾琢點了點頭,放下茶盞,道“令伯與我想得一樣,就是不知道,這樣兩個功夫不弱的少年,住到這家客棧來,是巧合還是……”
他垂下眼簾,食指輕敲茶盞,出清越的敲擊聲。
令伯皺緊了眉頭,有些煩躁地說道“二少爺,這客棧迎來送往,客人不知凡幾,有會些武功的原也無大礙,只是這正趕上我們祝家商隊來此,您若擔心,老奴把這幾個都幹掉便是。”
祝爾琢搖了搖頭,唇邊勾起一抹笑意“不必,大概是我多慮了,令伯還是聯絡那掌櫃的,把貨拿上吧。”
老者只得點點頭,帶著兩個壯漢出了院子。
直到他們的腳步聲走遠,祝爾琢才放下茶盞,轉身回了房間。
他的小書童跟在他身後進屋,轉身就把門閥上了。
祝爾琢坐在桌邊,閉著眼長長撥出一口氣,手指揉捏著眉心,露出些許疲態。
好半晌,他才開口道“十四,你看那人是十七嗎?”
看著不過十三四歲模樣的小書童低眉順目地站在祝爾琢身邊,聞言思索了一陣,答道“屬下和十七並不熟,只是瞧身形卻有幾分相似。”
祝爾琢睜開眼,眸中露出幾縷冷芒“若是巧合,未免太巧了些……”
另一邊,任霜薄幾人離開天字一號房後,徑自去了樓上陳家雙胞胎的房間。
幾人圍著圓桌或坐或站,神情都不算太好看。
任霜薄蹙著眉,冷聲道“這家客棧恐怕確實不簡單,就是不知道這祝家是否也和那背後之人有關,若當真有牽扯,只怕陳老爺子現在的情況,比我們之前預想的都要遭。”
陳啟看向陳浩星、陳浩月兩兄弟,略有些凝重的詢問道“五少爺、六少爺,咱們是否要加快度,直接回返?”
陳浩星和陳浩月對視一眼,第一次感到肩上已經壓上了陳家的擔子。
沉默片刻,陳浩星艱難道“還是直接回去吧……祖父的身體是現如今最重要的。”
“不。”陳浩月聲音不大,但語氣十分堅決,“兵分兩路,任大夫和任大哥先走,我們和啟叔、滿姨留下,一定要查出些線索來。”
陳浩星看向弟弟,有些驚訝。
陳浩月回望他一眼,放緩語氣,解釋道“現如今敵在暗,我們在明,若是不抓住這次機會,查出些什麼,只怕之後還是要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
“而且現在也不能肯定,祖父的病是背後那人一手策劃的,沒準兒就是他順勢而為呢?那樣的話,任大夫留在這裡,實際上是耽誤了祖父治病的時間。“
陳浩星點點頭“好,就如你所言,咱們兵分兩路。”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默契都在不言中。
陳啟面上露出欣慰的模樣,轉頭看向任霜薄二人“事不宜遲,還請任大夫和任兄即刻出城。”
任霜薄心裡對這安城所隱藏的秘密其實蠻好奇的,但是既然之前已經答應了要為陳老爺子治病,這時候自然得遵循病人家屬的安排。
她只能保持著遺憾點了點頭,和幾人議定之後如何行事後,轉頭對任玖道“把東西背上,咱們去買兩匹馬。”
任玖點頭,一閃身不見了人影。
任霜薄站起身,衝其餘四人抱了下拳“陳家見。”
陳家兄弟和陳啟夫婦也起身抱拳道“陳家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