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任霜薄和任玖逐漸遠去,村人們漸漸放開聲音交談起來。
“這就是刺客嗎?我可是第一次見。”有個閒散村漢探頭探腦,已是掩不住的好奇。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刺客為什麼要刺殺任大夫啊?”旁邊立刻有人搭腔。
“這……任大夫醫術高,沒準兒是有人請她治病,她不肯,所以就惹上了那些江湖人士?”
“不不不,依我看,肯定是有人覬覦任大夫長得好看,未曾想任大夫性格貞烈,寧死不從,這才惹了人。”很快,又有第三人加入討論。
不過他很快遭到了周圍人的哄聲“去去去,別在這兒瞎編排任大夫!”
有年紀大些的婦女不似小姑娘面皮薄,當面斥起那人“你這人好不記恩,你家婆娘上回急症,都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還不是人家任大夫給治好的,連銀錢都沒管你多要,你怎的還這般說話?”
“就是,就是,白眼狼!”眾人一片附和之聲。
那人被斥得麵皮漲紅,很快遭不住,掩面而逃了。
剩餘在場諸人,都出勝利般的鬨笑聲,全然忘記了地上還躺著具屍體。
逐漸熱鬧起來的景象中,沒誰注意到,有幾個先前在棚子裡的人,已是不見了蹤影。
密密叢林間,兩個少年身影在樹枝上跳躍前進,正是沿著任霜薄兩人離去的方向。
“哥哥,此次情況有變,那神醫任身邊何時有了那樣一位厲害角色?”一個少年開口說道,語氣頗有幾分凝重。
另一個與他生得一模一樣的少年面色亦不好看,卻還是開口安慰弟弟道“你我二人此次本就是為求醫而來,神醫身邊有怎樣的高手,並無大礙。”
說是這麼說,實際上這大大降低了求醫成功的可能性。
至於其中原因,就見仁見智了。
然而還沒等他們見到任霜薄二人的背影,卻先瞧見林間草地上,站著一老一少兩個身影。
老的那個是個頭全白,滿臉褶皺,拄著根柺杖的老婆婆,年輕的是位瞧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鵝蛋臉,杏仁眼,唇似塗朱,自帶三分笑意,十分溫柔可人的模樣。
正是之前與他們同桌用飯的那祖孫二人。
雙胞胎兄弟立時停下腳步,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真是好巧,二位小哥往哪裡去呀?”少女當先開口,聲音低啞柔和,並不像普通少女一般清脆悅耳。
雙胞胎中的哥哥沉吟一陣,朗聲道“在下禹江陳浩星,還請二位行個方便,日後陳家必有重謝。”
他清楚記得,他們兄弟離開時,這兩位可都還在跟那老闆娘結賬,現在卻是後先至,且沒半點費力模樣,輕功不可謂不強,若能交涉解決,他並不想輕易動手。
少女紅唇微勾,露出雪白貝齒,輕笑一聲道“原來是禹江陳氏的雙子星……”
話音未落,少女突然暴起難,足下一蹬地面,如一支利箭從地上直朝陳浩星射來!
“等的就是你們!”
陳浩星目光一凝,心下驚異於這少女身法之快,手上動作卻是半點不慢,早有準備般一掀外袍,露出腰間插著的兩柄峨眉刺。
那對峨眉刺長約一尺,中間粗些也只小指粗細,兩頭更細,頭兒上菱形帶尖兒,中間有個圓環。
陳浩星雙目緊盯著襲來的少女,雙手中指分別插進峨眉刺的圓環之中,瞬間拔出雙刺,腳下在樹枝上輕輕一點,身法輕靈,自少女身邊一擦而過,二人錯身瞬間,已是過了三招!
少女一雙素手如玉,看似柔軟,面對峨眉刺卻絲毫不懼,推粘帶削,不帶半點兒煙火氣的,就消去陳浩星攜下墜之勢刺來的力道。
彼此不過試探一瞬,很快分開,還是一上一下,卻已換了方位。
陳浩星心下沉凝,暗道不妙,這少女身法急若風雷,手上功夫卻輕巧靈動,更帶一股陰柔粘勁,十分不好對付。
他向少女之前所在之處落去,迎面一點銳芒襲來,正是那老嫗的杖尖!
老嫗面上無悲無喜,渾濁的雙眼連看都沒看落下來的陳浩星,柺杖角度卻十分刁鑽,叫還在半空的陳浩星避無可避,難受至極。
陳浩星不敢大意,凝神提氣,一雙峨眉刺交叉在一起,偏偏自下而上架住了那柺杖尖端,順其自身之力向上一提,身子順勢下墜,直接朝老嫗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