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家用那豐富的經驗與柔軟的身段,以及恰到好處的技術告訴劉泰,什麼叫做世家!
你以為的世家爭權奪利,侵佔田畝,蓄養奴僕,但實際上的世家從來不會主動跟當權者起衝突,他們只會選擇熟悉規則,融入規則,汲取規則的養分,然後去想辦法修改規則。
世家這種東西,除非了物理意義上將他們毀滅掉,否則他們終究會在廢墟之中生長,然後成長為新的世家。
頂多也就名字改一改,因為世家吃得是規則飯,而平民吃得是勞力飯。
而趙安也很快便現,對比起勸說底層的百姓們遷徙,絕大多數的百姓只要在當地有口飯吃,沒有到家破人亡的地步,想要勸他們離開真比登天還難。
畢竟跟著趙安南遷,所要付出的是自己在當地的所有關係全斷,若手上有一間茅草屋,有幾畝薄田的更捨不得走了,誰知道趙安空口說的這些白話,到底是真是假。
與之相反的,倒是當地的那些世家豪族出身的庶族子弟,他們一個個可積極了。
尤其某些傢伙身上居然還直接穿著皮甲表示自己要從軍,就算趙安也覺得先收下再說。
這些人物怎麼說都算人才,如果還識字的話,一進來便能成為軍史的。
而在這一部分的庶族子弟,以及一些無土地無房子,懷著一夜暴富美夢的流民,算成為了第一批願意南下的人。
在這一部分人帶領下,一些經歷了潰兵襲擊後覺得當地已經不安全的百姓,也開始66續續的選擇了跟隨。
等到這些傢伙們開始動身南下,劉泰卻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劉泰也沒多做什麼,這些日子越就只是不斷用修建好的攻城武器攻城,但卻也並不積極。
此時,劉泰在容城的長期駐紮,到底是給了王浚足夠的時間。
還是那句話,王浚的底子實際上並不差,祁弘的損失嚴格說起來也就只是三萬士卒的損失,王浚還是折損得起的,頂多就是舊式軍閥的組織力差了點,反應慢了點。
如今王浚果斷暴兵,以王悌為謀主,自己為統帥,率領十萬大軍便果斷壓了過來。
不過,對劉泰來說時間已經足夠了,並沒有要跟王浚交手的意思,而是開始撤退。
對劉泰下達的這個命令郗鑑傳達了下來,但即使如此,郗鑑看著劉泰詢問道:
“我見這容城搖搖欲墜,想來即將要攻破,我們以容城為依仗,未必不能與王浚交手,如此一戰便是能定鼎幽冀之地了!”
“太過於冒險了,既然我們的戰略已經達到了,那就沒有必要太冒險了。
趙安遷徙的百姓已過南皮城,若戰爭繼續下去,我軍糧草壓力也非常大。
到時候若斷了糧食,我們莫說沒打敗王浚,就算打敗了王浚怕也要從幽州退走。
而且三月春耕,若我們繼續在容城這裡與幽州抗衡。
那不論幽州還是冀州,今年怕都不能進行春耕了!”劉泰對郗鑑道。
郗鑑聽到劉泰的話不由對劉泰肅然起敬,但郗鑑卻又道:
“若我們不退,我們到底有青州在,反而幽州今年糧食歉收,能更方便我們進攻幽州吧!”
劉泰聽到郗鑑的話,意外的看了一眼郗鑑,無奈道,“幽州百姓同樣也是大漢的百姓,對百姓又何必如此的苛責呢!”
聽到劉泰的話,此刻的郗鑑感覺到自己所言所行卻是感覺無比的慚愧。
但是仔細想想,劉泰的想法也沒錯,畢竟賭這波交手,風險還是太大。
劉泰到底是選擇了撤退,沒有選擇與即將到來的王浚交手。
事實上對劉泰來說,這時候跟王浚交手並不明智,因為王浚有騎兵優勢自己沒有。
除此以外,真正問題還是冀州還沒有用冬小麥進行耕種,現在還是耕種粟米為主。
自己短時間內不可能派遣士卒,改變當地百姓的耕種方式,所以到春耕就必須要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