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眉眼開笑,還有心思取笑陸時寒:“咱們時寒可真是鐵樹開花,頭一遭啊!”
姜老夫人說著皺了眉,著急了起來:“什麼時候上門提親,我和你爹肯定是要親自去登門拜訪的。”
先前已經和沈家鬧得不愉快了,這回可得仔細著,禮數上不能出一絲差錯。
姜老夫人說著越發急切:“這事你提的太匆忙了,娘還有好多東西沒準備好呢。”
陸時寒到底是男子,籌備婚禮的這些事哪能具體到方方面面,還不得是她來操心。
尤其是聘禮方面,更是不能出錯。
姜老夫人說著喃喃道:“對了,到時候得抓兩隻活的大雁,這可是好意頭。”
姜老夫人越說越急,索性站起來:“我這就去操辦。”
陸時寒拉都拉不住,只好任由姜老夫人忙活去了。
陸堯臣道:“你娘就這樣,且讓她張羅去吧。”
便是再張羅,姜老夫人心裡頭也是高興的。
陸堯臣說著頓了頓:“這事,時寒你同宮裡說了嗎?”
建寧帝畢竟是陸時寒的生父,陸時寒想娶妻,建寧帝這一關肯定是要過的。
陸時寒看著案几上的茶杯:“兒子打算下午進宮時再提。”
陸堯臣點頭:“也好。”
…
暢音園。
見到陸時寒,建寧帝臉上難得露出了笑意:“時寒來了,快坐下說話。”
陸時寒進宮從來都是為了稟報公事,這還是頭一次不是為公事而進宮來看他,建寧帝豈能不高興。
一旁就有太監殷勤地遞上凳子。
陸時寒拱手:“臣進宮是有事想稟報聖上。”
建寧帝身邊的大太監極有眼色地道:“皇上,奴婢去看看御茶房的茶泡的如何了。”
太太監說完就帶著一眾宮女太監退下,御書房裡只剩下建寧帝和陸時寒兩人。
建寧帝擱下筆:“何事?”
陸時寒道:“臣年歲已到,是時候該娶妻了,臣此番進宮便是想求皇上恩准。”
陸時寒今年已二十有二,確實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建寧帝也一直惦記著此事。
現在陸時寒主動說要成親,建寧帝自是很高興:“是哪家的姑娘?”
陸時寒撩開衣襬,行了端正的跪拜禮:“回聖上,是濟寧侯府的沈二姑娘,還望聖上能替臣與沈二姑娘賜婚。”
陸時寒話音落下,御書房一片寂靜。
建寧帝皺緊了眉頭:“沈二姑娘?”
建寧帝每天要處理朝政大事,國事都忙不過來了,自是對京裡的閨秀不怎麼了解,不過對於沈扶雪,他還是知道一二的。
畢竟沈家和陸家之前鬧的那檔子事傳遍了京城,建寧帝也聽到了些許,而且太后也很喜歡沈扶雪,三番兩次地召沈扶雪入宮。
建寧帝也因此知道了沈扶雪體弱多病、壽數不永的事。
建寧帝沉吟片刻道:“時寒,這沈家姑娘身子太弱,實在不是良配。”
建寧帝又道:“時寒,京裡有那麼多閨秀,家世人品貴重的也不少,若是你有意成親,不妨讓太后召她們入宮,多相看相看,朕一定給你尋個良配。”
雖然建寧帝沒怎麼與陸時寒相處過,但陸時寒畢竟是他與髮妻的兒子,建寧帝很喜歡陸時寒。
除了對兒子的喜歡,建寧帝對陸時寒更多的是信重,陸時寒能力出色至極,比他養在膝下的幾個皇子都強,建寧帝當然想把皇位傳到陸時寒手裡。
建寧帝想讓陸時寒早日認回來,封陸時寒為太子,也好順理成章地成為下一任皇帝。
陸時寒既然要當太子,那麼他正妻的人選自然要認真,那畢竟是日後的國母。
建寧帝也私下挑了好幾位閨秀,無一不是家世出眾,人品穩重的,都能給陸時寒極大的助力,幫助陸時寒穩固勢力。
可沈扶雪……
暫且不提沈扶雪的身子,只說沈扶雪的家世——
沈扶雪出身濟寧侯府,家世算是貴重,不過到底濟寧侯到底不是實權官員,沈扶雪當個普通的皇子妃自是足夠的,可若是當太子妃,卻是不太可能了。
更遑論沈扶雪這弱柳扶風一般的身子。
任何一個期盼兒子做成一番事業的父親,都不會同意兒子娶這樣的妻子。
建寧帝還要再說,陸時寒卻開口道:“皇上,臣此生若是娶妻,只願娶沈扶雪,其他女子再好,也不是臣所喜歡的。”
陸時寒擲地有聲,背脊依舊那麼挺直,像是終年不敗的松柏。
建寧帝沉默了。
建寧帝看著陸時寒挺直的背脊,忽然想起了剛尋到陸時寒的時候。
那時候謝家勢力還在,他不敢有所動作,只好偷偷叫人留在涼州,向他稟報陸時寒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