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抿唇,手指無意識地抓著衣襟上的紋樣:“女兒是想著,這次又多虧了陸大人的幫忙,屆時女兒也應當親自感謝陸大人一番。”
紀氏聽明白了,自家女兒這是也想參加後日的小宴,親自感謝陸時寒。
沈正甫剛想要點頭,片刻後卻道:“濃濃,這事兒有爹孃忙活就好,你且在閨閣裡好好待著。”
其實沈正甫現在對陸時寒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對陸時寒想要求娶沈扶雪的提議,心裡也有了些鬆動。
只不過嫁女可不是件簡單的事,他得多思慮思慮。
正好藉著後日的小宴,他可以再考察考察陸時寒。
如此一來,沈扶雪自是不適宜參加小宴了。
沈扶雪不知道沈正甫的心思,她道:“好吧,女兒聽爹的。”
…
轉眼就到了後日。
紀氏特意打聽了陸時寒的口味,整治了一大桌子的菜。
丫鬟們剛擺好膳,陸時寒就到了。
陸時寒並非是空手來的,他還帶了些禮品。
紀氏蹙眉:“時寒,你說你這孩子,怎麼又帶了禮物過來?”
按理合該是他們感謝陸時寒的,這怎麼又顛倒了過來。
陸時寒把禮品呈上前:“這是晚輩給伯父、伯母帶的,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還望伯父伯母收下。”
陸時寒一舉一動都恭謹有禮,紀氏也不好拒絕,只好收下。
收下禮物後,紀氏才發現陸時寒的心思有多仔細。
陸時寒給沈正甫帶的是沈正甫一向最喜歡的竹葉青酒,而且還是窖藏了許久的,口味極佳。
給她帶的則是時下京裡最流行的胭脂,恰合她的膚色。
這兩樣禮物吧,說貴也確實不貴,但也不便宜,實在是太合適不過了。
紀氏心裡對陸時寒又多一分喜歡。嘉(麗)
不僅做官做得好,能力極佳,就連待人接物都這般妥帖,實在是挑不出一點兒錯來。
紀氏連忙照顧陸時寒坐下:“來來來,快坐下用膳吧,等會兒菜都涼了,該不好吃了。”
沈正甫叫人把陸時寒帶來的酒開啟:“今天咱們就喝這竹葉青。”
沈正甫此舉,很明顯也是對陸時寒的滿意。
陸時寒道:“好,晚輩都聽伯父的。”
竹葉青的酒一落入杯中,就散發出滿室的酒香。
確實是難得的好酒。
沈正甫貪杯,忍不住先喝了一杯,還別說,味道確實極好。
沈正甫存了考察陸時寒的心思,既然是考察,自是要方方面面都俱到。
還有什麼能比喝醉酒以後,更方便考察的。
若是陸時寒喝醉了,豈非是他問什麼,陸時寒便答什麼。
沈正甫給陸時寒倒了碗酒,他今兒且得給陸時寒灌醉了:“來,陸大人,喝酒。”
兩人推杯換盞地喝了起來。
沈正甫打的主意是先把陸時寒給灌醉,結果他都喝的醉醺醺的了,陸時寒卻還沒醉,只是臉色有些微紅而已。
沈正甫喝的有些多了,這會兒神思已經不太清明瞭。
而陸時寒卻還很清醒,他不著痕跡地順著沈正甫的喜好與沈正甫聊天。
沈正甫哪裡想到,陸時寒是故意挑他喜歡的聊的。
沈正甫越聊,越覺得眼前的年輕人真是個極好的,這麼合他的脾胃,就連對朝政的見解也有許多地方和他不謀而合。
沈正甫竟然有了種酒逢知己的感覺。
沈正甫不知不覺間就忘了之前要考察陸時寒的事,和陸時寒聊的暢快極了。
兩人正喝著酒,外面忽然下起了驟雨。
這雨下的頗大,幾乎連成一片雨幕,嘩啦啦的聲音傳來。
沈正甫抬頭看了眼雨,他道:“來,時寒,咱們接著往下說。”
沈正甫不知何時,已經把對陸時寒的稱呼,從陸大人換到了時寒。
兩人又喝了半晌,沈正甫再也堅持不住了,他醉醺醺地道:“時寒,我先回房休息一會兒。”
沈正甫明顯喝的有些太多了,他斷斷續續地道:“時寒,你也喝了不少,讓下人扶著你到客房歇會兒,等醒了酒再走。”
說完,沈正甫就再也堅持不住,昏睡了過去。
陸時寒幫著把沈正甫扶到了屋裡,然後到了客房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