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張忠的道路
一路上張忠十分沉默,朱勇幾次想要開口,但都被朱瞻壑用眼神制止了。
對於現在的張忠來說,最需要的是安靜,做為朋友,他們只需要靜靜的陪著就行了。
最後馬車回到白芍住的那個小院,朱瞻壑和朱勇扶著張忠下了馬車,白芍也神情緊張的迎了出來,她身份低微,根本沒辦法跟著去國公府,只能在這裡等候。
白芍看到張忠的神情木然,剛想開口詢問,但再次被朱瞻壑制止,然後三人扶著張忠回到臥室躺下。
張忠本來渾身是傷,活動之後,一些傷口又滲出鮮血,於是白芍將他身上的繃帶開啟,將一些傷口重新處理了一遍。
在這期間,張忠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依然是一言不,哪怕處理傷口時,他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等到處理完傷口,白芍這才將朱瞻壑拉到外廳,急切的問道:“公子這是怎麼了?”
朱瞻壑嘆了口氣,這才把之前國公府的經過詳細的講了一遍。
白芍雖然欺騙過張忠,但她也算是有情有義,要不是她的提醒,朱瞻壑也不會猜到張忠身體殘缺的原因。
“公子他……他本來應該是女兒身!”
白芍聽完朱瞻壑的講述後,也是震驚的不敢相信。
不過白芍畢竟精通醫術,很快就恍然道:“若真是如此,那一切也就能說通了,難怪他身體殘缺,而且還長得與女子無異,原來一切都是那種童子丹害的!”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我最擔心的,還是張兄他自己想不開,畢竟做了十幾年男人,忽然得知自己本來應該是女人,而且他身體上的缺陷,又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女子,這對誰來說都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
朱瞻壑嘆了口氣再次道。
相比身體上的殘缺,朱瞻壑擔心張忠心理上的傷害更大,一般人如果遭受到這種打擊,恐怕早就萬念俱灰了。
“世子錯了,以我對公子的瞭解,他遠比普通人要堅強的多,所以我相信他肯定能挺過來!”
白芍卻十分有信心的道。
朱瞻壑轉念一想,也覺得白芍說的有道理,張忠自幼就身體殘缺,又被父親嫌棄,動不動就是一頓暴打,如果不是心理強大的人,恐怕早就想不開,一死了之了。
張忠在床上一連躺了三天,期間白芍給他換藥,喂他吃東西他也會配合,但就是不肯說話。
朱瞻壑和朱勇怕張忠出意外,因此這三天就住在小院裡,甚至兩人輪流休息,保證隨時都有人陪著張忠。
直到第三天傍晚,張忠忽然從病床上坐起來,對旁邊的朱瞻壑說道:“我想喝酒!”
“可是……”
白芍剛想說張忠的傷還沒好,不宜飲酒時,卻被朱瞻壑打斷道:“我家裡有好酒,馬上就讓人去取!”
不一會的功夫,酒送了過來,白芍簡單做了幾樣小菜。
朱瞻壑也把昨天熬夜,現在睡的正熟的朱勇叫了起來,三人就在客廳裡圍成一桌,白芍親自為三人倒酒。
張忠絕口不提自己的事,只是不停的向朱瞻壑兩人勸酒,他自己是杯來酒幹,倒酒的白芍幾乎都忙不過來了。
最後三人都是喝的爛醉如泥,只是苦了白芍,將他們三個一一拖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一早,宿醉的朱瞻壑在頭痛中醒來,旁邊的朱勇呼嚕聲打的震天響,他根本就是被吵醒的。
窗外還是一片青光,顯然天還沒亮。
朱瞻壑這時睡意全無,索性就起了床,然後推門來到院子裡。
只見張忠一襲白衣立在那裡,抬頭看著東方微微白的天際,似乎是在等候著日出。
“怎麼醒的這麼早?”
朱瞻壑邁步上前開口問道。
“睡不著,索性就出來看看日出。”
張忠聲音平靜的回答道。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朱瞻壑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問道。
張忠的人生雖然被毀了,但生活還要繼續,很殘忍也很無奈。
“不知道。”
張忠輕輕搖頭,眼神中也多了幾分迷茫。
他不想再回那個家了,但以他現在的情況,離家後又不知道做些什麼?對日後的生活也沒有任何的打算。
“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分析一下。”
朱瞻壑再次道,這幾天守著張忠,他也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