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
何啟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那篇論文會是師父的。
他當時聽師父說那是唐敏寫的，他看了論文後，第一反應便是，感覺到了危機感。
因為，寫的太好了。
論文立意新穎，提出了中醫的重點不是治病，而是養病，並且列舉了好幾種慢性疾病的調養方法。
他記憶力很好，另外，都是專業領域的東西，看一遍就能看出名堂。
他那晚幹了個通宵，仿寫了一篇論文，第二天就用化名投稿了。
他並不是想霸佔唐敏的勞動成果。
他就是想，等論文表後，他拿給師父，讓師父看看，唐敏的論文是抄襲的，在她之前，就已經有人表了。
他就是不想讓師父對那個所謂的師姐過於器重。
他無論如何，沒想到，事情最後會展成這樣。
既然那不是唐敏的論文，師父為何要騙他？
“何啟，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你跟我說過什麼嗎？”
風神醫看著他的眼神，難掩失望。
這個兩年前跪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說會跟他的父輩們一樣，淡泊名利，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病人的小夥，反手就做出了這麼可恥的事。
這是他收的第一個徒弟。
在唐敏出現之前，他是拿他當他的傳承者培養的。
風神醫在此刻，突然意識到，或許自己以前是真的錯了！
不但看錯了人，觀念也錯了！
李院長說的對，中醫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屬於這個民族的。
他如果教一幫學生，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手下的徒弟為了所謂的傳承，勾心鬥角？
何啟聽著師父的話，看到他臉上流露出的失望，他羞愧的低下了頭。
跟著風神醫兩年，很少見他脾氣。
就算課業完成的不好，藥方匹配不出來，他也只會罵他一句笨的像豬。
他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何啟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來不及多想，哐噹一聲，跪到了風神醫面前，“師父，對不起！”
他語氣懇切，“我錯了，任您責罰。”
“我不會責罰你。”
責罰有什麼用呢？
何啟不是小孩子，打一頓就能改正。
他是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了，他犯的不是學業上的問題。
是品行問題。
責罰起不了任何作用。
風神醫越雲淡風輕，何啟就越慌，此時的他，跪在地上，跟以往那個斯斯文文的翩翩公子判若兩人，“師父，責罰我吧，求您千萬別趕我走。”
風神醫看著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神色有些不耐煩，他問，“既然剽竊了論文，為何不用自己的名字表？”
“我……”何啟實在羞恥的無法說出自己內心那陰暗的想法。
他難以啟齒，風神醫便替他說，“你很聰明，知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盜不走的，但你也見不到別人好。”
“作為醫者，你沒有一顆海納百川的心，你是走不長遠的，你師姐比你優秀，你應該努力向她學習，向她看齊，而不是毀了她。”
風神醫突然理解了唐敏為何對何啟如此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