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下已經完全嬰兒化的老酒鬼,我們繼續來到下一名選手,也就是漢斯的死對頭,裡肯面前。
還真是一場世紀的大決戰啊。
看著裡肯面帶莊嚴神色,捧著手中的托盤,我不禁緊張的嚥了一口口水,心裡變得沒有底了。
這兩個傢伙的作品,出色程度已經過了我的想象,等會的計劃真的能夠成功嗎?
阿卡拉,就看你的了,這種關鍵時刻,請揮你身為領導的,死人都能說活的嘴皮子功夫吧,阿爾託莉雅那邊我就不怎麼指望了,說不定反而會倒戈,她這呆毛,有一說一,實在正直過頭了。
“請兩位大人品嚐。”
裡肯不慌不忙的,露出某快餐店門口白鬍子白白色西裝的老爺爺形象,朝兩位評審員微微鞠了一躬,絲毫沒有受剛才漢斯的作品的影響,讓人感覺到了他內心一股龐大的自信。
數萬雙眼睛,緊緊盯著裡肯的動作,看著他將托盤蓋子緩緩掀開,期待和剛才漢斯一樣,出現什麼奇景異象。
但是所有人都失望了,直到蓋子被完全掀開的最後一刻,都沒有生什麼,三隻均勻大小,外皮閃爍著幽幽光澤的炸雞腿,靜靜的,被整齊的排在碟子上,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和漢斯鼓動著無限生命的生命大漢堡相比,這三隻炸雞腿的登場方式,似乎有些太過於平淡無奇。
不,並不是這樣!!
就近的我們,以及那些參賽選手,不約而同的,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喂,你感覺到了沒有,一股涼意。”
臺下,觀眾a向旁邊的朋友說道。
“是啊,怎麼突然冷了起來。”旁邊的觀眾b,下意識的緊了緊衣領,嘴裡抱怨道。
不止是這兩個人,所有人都明顯的察覺到了,剛才熱火朝天,如同春天一樣溫暖的比賽會場,突然籠罩在了一股幽幽的冷意之中。
那是寂靜的,永恆的,死亡的氣息。
“死亡炸雞腿。”
從裡肯口中,緩緩地,鏗鏘有力地吐出這五個讓人震驚的菜名。
竟然和漢斯的生命大漢堡的意思相反,是死亡炸雞腿!!
但是……漢斯的生命大漢堡好理解,為什麼裡肯的炸雞腿,要叫死亡炸雞腿,這根本不像是菜名,而且會讓人對這道菜的影響分大打折扣的奇怪名字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裡肯選手,能和觀眾解釋一下嗎?為什麼會起這樣的名字。”
在數萬雙好奇震驚的目光催促下,我將魔法擴音器伸到裡肯面前。
“很簡單。”
面對無數目光注視,裡肯不慌不忙,甚至變得更加自信,身上散出一股屬於某個領域到達了極點之後的大師,才能散出來的氣勢以及氣度。
“因為我的炸雞腿,會讓人美味至死。”
如此自信,如此強勢的言,立刻在人海里面,引起一道軒然。
無論是驚訝也好,好奇也好,懷疑也好,唯獨沒有一個人敢嘲笑裡肯自不量力。
能說出這種話,要麼是瘋子,要麼是強人,很顯然,在大家心目中,尤其是見識過漢斯的生命大漢堡的威力以後,裡肯完全是屬於後者,就算認為他的話誇張了一點,但是,至少也應該能美味的讓人窒息吧。
“這是能夠和生命大漢堡匹敵的味道嗎?真是讓人期待啊。”
阿卡拉和阿爾託莉雅相視微微一笑,各取出一隻炸雞腿,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下去。
喀嚓
彷彿屋簷底下凝固起來的倒掛冰柱,在春天降臨時,融化碎裂的那一瞬間,所出的大自然演奏的清脆悅響,自那一口咬下之中,牙齒和炸雞外皮接觸的剎那所出,甚至讓整個安靜下來的比賽會場,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喀嚓喀嚓
接連不斷的嘴巴嚼動,所出來的脆響聲,就彷彿演化著一場大自然的法則規律,冬天降臨,冰柱凝結,代表著誕生,眨眼間,春天來到,冰雪融化,代表著消亡,而春天又是生機勃勃的季節,冬天則是萬物枯死,生生死死枯枯榮榮反反覆覆交錯在一起,演繹著大自然生與死交錯複雜而又簡單的法則。
沒有冰雪的消融,何來萬物的萌生,死亡是生命的延續,沒有死亡,就沒有誕生,從炸雞腿上散出來的萬籟靜寂,幽幽亡魂的氣息,以及在食用者口中響奏起的生死演化的脆裂嚼動,似乎正是在訴說著這一真理。
在那一瞬間,阿卡拉和阿爾託莉雅的呼吸,微不可察的一窒。
“很不錯,讓人忍不住想要流淚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