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務府本堂衙門這裡,四阿哥道了謝,沒有立時離開,而是吩咐九阿哥道:“要是永和宮再打人過來,就按照規矩辦事,別被牽扯進去。”
九阿哥點頭道:“四哥放心,我機靈著呢。”
四阿哥又看十二阿哥。
十二阿哥只是掛著內務府行走,不是總管,事情也推不到他頭上。
四阿哥走了。
九阿哥跟十二阿哥道:“別再叫人打聽頭所跟永和宮的事兒了,咱們曉得大概就行,剩下的就撂開手,省得打聽多了,露了行跡。”
十二阿哥點頭。
九阿哥掏出懷錶看了一眼,都申正了。
平日裡這個時候,早到家了。
他急匆匆離開,卻沒有著急叫人出城,而是走的鼓樓大街,路過鮮果鋪子買了幾提籃早熟的甜杏。
他見識的就多了,不單是刑部死刑犯卷宗裡的,也記得佟國綱生前要殺親子之事。
真要說起來,二十四歲的四阿哥依舊是喜怒無常的性子,只是都壓在規矩下來,人前穩重淡定罷了。
不單幾個孩子愛吃這酸酸甜甜的杏,舒舒也愛吃,只是數量有限。
小孩子時不顯,大了顯出來,就有些拿不出手。
接著,九阿哥就說了今日下午變故。
舒舒見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想到了毓慶宮。
四阿哥搖頭道:“那不一樣,不是學這個……”
別說是跟十三阿哥相比,就是跟素來安靜的十二阿哥相比,十四阿哥也比不上了。
四阿哥點頭,很是豪邁地將手中半碗甜酒釀都喝了,又給自己盛了半碗。
相反要是當沒有察覺,不聞不問的,四阿哥自己就要憋不住了。
四福晉點頭,柔聲道:“子肖父,都是如此,弘暉心中,最敬佩的也是爺,平日裡走路也好,說話也好,也愛學爺。”
九阿哥道:“喜歡也少吃幾口,杏傷胃呢……”
這兩人風馬牛不相及。
四福晉看著他一碗一碗的喝酒釀,忍不住望向四阿哥的腰帶。
九阿哥閉上嘴,想了想,道:“那要分誰,要是你跟爺說,爺指定樂意聽,咱們是兩口子,一家人,娘娘是好幾個人的娘娘,跟咱們算是一大家的,不是一小家的……”
四阿哥有生母在,比不得太子跟十阿哥,也比不得大阿哥這個長子,論起來身份跟五阿哥差不多,就沒有那樣惹眼了。
四福晉很捧場。
別看康熙用“不仁”給廢嬪董氏定罪名,可是他不會用“不仁”給十四阿哥定罪名。
九阿哥已經簡單梳洗過,眼神爍爍地看著舒舒道:“來,到書房,爺給你講件稀罕事兒……”
這大半海碗都喝進去了,肚子不撐麼?
眼圈都紅了,說話都帶了顫音。
舒舒:“……”
這就是《紅樓夢》中反應出來的世情,長輩身邊的下人,都要敬著些。
五阿哥跟九阿哥,也跟宜妃不像。
“今兒是好日子,爺很歡喜……”四阿哥挑著嘴角道。
就像她跟九阿哥,待翊坤宮宮女都比較客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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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貝勒府,正房。
真要說起來,兩窩孩子換換,更貼合些。
不是給旁人看的,是他心裡苛求了,想要生母有朝一日能夠看到他的孝順跟用心,能夠看到他是個出色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