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如何?”
周清不由大笑。
不愧是鄭國,不愧是大田令。
不愧是開闢鄭國渠的水家高人。
能夠一語中的。
靈渠!
北連湘水,以為貫通整個江水水系脈絡。
南連離水,以為貫通整個嶺南水系脈絡。
這條蓋世水渠,規模上或許不及鄭國渠,然則,重要性不是鄭國渠可以媲美的。
歲月長河中,這條水渠的開鑿還要在嶺南戰事失利之後,還要在大秦損兵折將數十萬之後。
目下開闢,再好不過了。
說著,周清看向今日同樣位列殿中的一人。
史祿!
是芊紅從南郡挖掘出來的一位水利要人,由著鄭國規劃的水利路線,此人完成的相當好。
一次閱覽文書,看到此人,不自覺想到固有歲月中他的傑作靈渠,應該就是他。
而他也沒有令自己失望,一覽江南輿圖、沙盤之後,同樣提出貫通湘水、離水以為所用。
“大田令為水家高人,小臣佩服。”
諸人目光看將過去,便是一位精瘦的黝黑漢子緩緩走出,不顯的神容上,一雙眼睛很是明亮。
身高中等,聞武真侯之言,連忙從廳殿尾端走出,近前深深一禮。
“這身衣衫穿著合適否?”
打量著面前的史祿,周清又是笑語。
以往史祿見自己的時候,都是極為樸素的,甚至於都斗笠蓑衣麻布衫加身,手持一根探水鐵尺。
如今身著錦袍,看上去頗有些怪異。
“武真侯!”
“這……衣衫雖合體,卻穿著不舒服。”
那史祿卻也不卑不亢,又是一禮,自己穿慣了粗布麻衣,猛然間穿著這身錦衣,著實不舒服。
“哈哈哈。”
周清又是一笑。
“大田令,史祿也是言語要貫通這條水渠。”
“接下來三十萬大軍能否經常吃到關中的醬肉鍋盔大饅頭,可就要靠你們了。”
續接前言,對著史祿點點頭,又看向大田令鄭國。
古語有言,千里不運糧。
非是真的不運,而是成本之大根本就划不來,輸送糧草輜重需要大量的民力、牛馬之物。
千里的距離,民力與牛馬都要吃去好多好多,到達目的地,又能夠剩下多少?
就算秦國家大業大,也很難長期的承受。
所以就近運送糧草輜重、軍需馬匹、兵器打造、民力征乃是必要。
再加上三十萬大軍大部分都是老秦人,都是北方人,吃不慣楚地的肥魚、大米。
江南之廣袤數千裡,沒有簡潔的路線,根本不可能支撐。
連日來,溝通湘水、離水,打造一條嶄新的水渠便是重中之重,甚至於王兄已經命令學宮打造相關開闢山脈的兵器了。
“史祿之言,二三日來,寡人有感。”
“今大田令前來,正合一起商榷,探討將此渠貫通。”
秦王政對於史祿也是欣賞。
此人身上很有些大田令的氣息,雖不為高官,可為幹吏,而於大秦來說,能幹之吏同樣不可缺少。
“無需著急,在寡人離開壽春之前,有詳細開鑿文書就行了。”
對於開闢那條水渠,暫時並不緊迫,因為楚國淮南之地,還要徹底穩固。
更別說接下來還要行進江南之五嶺以北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