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軍以為,我大秦俘獲趙將廉頗,該如此處置他?”
上次,趙國俘獲了秦國之上將軍桓齮,若非為了長信學宮的改造,秦王政都準備將其放棄,想不到這次征戰,竟然俘獲了廉頗。
論聲名,廉頗之人更在桓齮之上,對於整個趙國的影響也更大,趙國孝成王歲月,廉頗一人之力,常戰敗秦國,得以封——信平君。
遣散了樂曲歌舞,諸將歸位,秦王政舉杯對著眾人又是一禮,輕輕抿之。對於趙將廉頗的處理,在蒙武等人歸來之前,就有討論。
“趙將廉頗領兵征戰數十年,名鎮諸夏,若然殺之,怕是會對山東六國之人,產生不小的恐懼之感,它日或許會對秦國一天下大勢造成極大阻礙。”
“然,若是不殺之,怕是無法對死在廉頗收下的老秦人交代,蒙武愚鈍,難以抉擇,萬望我王定奪。”
身披蒼雲重甲,上將軍蒙武輕嘆一聲,論年歲,廉頗甚至都越了父親蒙驁,但父親在數年前伐趙的時候,被趙將龐煖擊殺。
身為軍中將領,最期待的希望是馬革裹屍,也希望死在敵人的手中,抉擇兩難,況且此時也輪不到自己抉擇,搖搖頭,無奈拱手一禮。
“王翦將軍以為如何?”
秦王政也是一笑,而後,視線落在蒙武身側的王翦身上,此次攻趙,王翦亦是立下不小的功勞,現在雖為假上將軍,但憑藉軍功,他日,直接晉升上將軍,也無人反對。
“這……,臣謀於兵事,不善抉擇,況且廉頗將軍乃是武真君所擒拿,王翦以為,武真君凡脫俗,定能夠一解大王之惑。”
感受著偏殿內匯聚己身的道道目光,王翦也是無奈一笑,這個話題上將軍蒙武都沒有回答,他就更不好回答了,但武真君卻是不一樣。
想來武真君也不會介意的。
“哈哈,你們吶!”
“即如此,武真君以為我等該如何對待趙將廉頗?”
於蒙武、王翦的推諉,秦王政也不好多說什麼,看著正在一品宮中精緻點心的王弟,朗朗一笑,看著手中尚未飲盡的酒樽,一飲而盡。
“玄清以為,或許這個抉擇廉頗自己會做出的。”
“趙國之內,趙王遷不喜廉頗,此戰被秦國擊敗,廉頗己身也無顏面再次為上將軍,故而,廉頗可能會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自我了結,這是他最好的歸宿!”
“玄清以為,也無需攔阻,此人之死,蒙武將軍言語,或許會令山東六國更加的敵對秦國,然天地陰陽,若是另外一面,更加妙哉!”
既然上將軍蒙武與王翦將這個問題拋給自己,那麼,自己的確最為合適,舉起手中酒盞,對著周圍諸人之力,輕輕一飲。
隨後,徐徐言之,廉頗的命運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這一點,蒙武應該知道,王翦也應該知道,但具體該怎麼解決廉頗死後的影響,才是關鍵之事,話鋒微轉,周清將目光落在蒙武身上,剛才,他的話只說了一般。
“哦,武真君以為,趙將廉頗身隕在咸陽,對於秦國來說,還有好處?”
上將軍蒙武神色狐疑,這一點,似乎的確想不到有什麼好處,語落,同身旁的王翦相視一眼,均搖搖頭,諸夏名將死在咸陽城,這無疑會激起山東六國兵家傳人的憤慨。
它日,必將成為極大的對抗之力!
“寡人喜與武真君論事,天地陰陽,縱橫分野,一件事,從來沒有真正的好處與壞處,當看如何利用。”
“國尉覺得,廉頗當如何?”
秦王政亦是啞然一笑,王弟總是喜歡將一件事掰開,但偏偏還都有道理,實則,在內心深處,廉頗也已經是個死人了,但如何消除廉頗死去的影響,是一個不好解決的問題。
國尉擅長兵事,又謀略無雙,不知尉繚會有何言。
“老臣認同武真君之言,於趙國來說,廉頗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而且其人也會死在秦國。”
“只是,老臣不解武真君如何將此事變成一個妙事?”
須灰白的尉繚單手輕捋三寸鬍子,一雙靈光閃爍的雙眸對著秦王政頷,隨之,又落在武真君的身上,道家的道理自己也清楚。
但具體如何一個妙法,自己還真想不出來。
“玄清以為,廉頗有功也!”
一語出,頓時整個偏殿之內,陷入短暫的寂靜,諸人不自覺的相視一眼,更加不解也。
“廉頗之死,將會令的大秦一天下大勢少了一個強力對手,一天下將會順暢許多,此為大功之一也!”
周清放下手中酒盞,隨之從條案後起身,迎著諸人看過來的目光,面上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食指伸出,遍數廉頗之大功。
“廉頗之死,將會令得數百年來,戰國大勢向著終結更進一步,不然,以廉頗的軍陣防守,諸位應該知曉結果,是故,此為大功之二也。”
語落,周清第二根手指伸出。
“廉頗之死,將會令的分散已久的諸夏,向著統一之勢邁進,廉頗身為諸夏之民,為諸夏一統做出如此貢獻,此為大功之三也。”
“三功立下,玄清以為,我大秦應該重重的賜封趙將廉頗,讓山東六國之民一窺我秦國之心,一窺大秦諸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