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聲聲點點頭,鬆開周時慕的手臂脫離他的懷抱,“那我自己來。”
周時慕沒說話,自顧自去取了藥膏再回來,岑聲聲看他過來,就要抬手過去接。
“你來?”周時慕抬手躲了下,勾唇笑笑,“你確定?”
岑聲聲手撲了個空,不自覺朝後退了步。
周時慕又說,“連看都看不清楚,還想自己抹藥?”
他抬了下眉,示意她去床上趴著,“我看過了當然我負責,我說過保證它不會留疤的。”
岑聲聲只能壓下羞恥的情緒,再不掙扎的趴到床邊,頭卻不自覺往被子裡鑽了鑽。
閉上眼睛感覺到床邊的位置壓下,而後後背的肌膚再次觸及一陣涼意,細緩的力道一下一下,帶著藥膏的黏膩,捻過她微微痛微微癢的傷口。
“周時慕。”她整張臉埋在被子裡,突然問他,“你疼不疼?”
被問到的男人已然幫她將衣服重新整理好,細密的長睫掩蓋雙眸中翻湧的墨黑情緒,狀似無所謂地哂笑聲。
“擔心我?”他隔著衣服輕輕拍拍她的後背,隨口扯了句,“我一大老爺們破點皮就叫疼,丟不丟人?”
岑聲聲當真也以為他只是破了點皮。
直到快過了一週的時間,那晚陸宴周帶著虞茵來天成府苑做客,自帶食材,周時慕好心提供了兩瓶存了有段日子的紅酒。
大多是熟食,陸宴周和周時慕兩個大男人在廚房裡很快的熱了熱,趁著這個等待的時間,虞茵和岑聲聲在客廳裡隨意的天南地北的聊天。
說起過幾天國家大劇院即將有一場著名鋼琴演奏家魯道夫·布赫賓德的貝多芬奏鳴曲演出。
直到岑聲聲喜歡,虞茵早託人買了票,等著幾天後帶著聲聲一起去現場聽一場。
說起鋼琴,虞茵不由得提到周時慕。
“聲聲,下回你得讓三哥彈給你聽,”她是抱著出餿主意的出發點開的這個口,反正他們這些人是指不上能有耳福聽一回周時慕親自彈鋼琴了,但是聲聲只要開口,他一定拒絕不了。
岑聲聲很意外,“他會彈鋼琴?”
虞茵狡黠地笑了,“何止啊!三哥的鋼琴技藝簡直是大師水平,別看三哥現在這幅模樣,小時候他也是有過反抗不了不得不表演的黑歷史的呢!何阿姨在他小時候沒少壓榨他的表演價值。”
岑聲聲捂嘴笑,她無法想象,現在這般桀驁不馴、放蕩不羈的周時慕,小時jsg候也是沒逃過家庭表演的可憐娃娃。
若是有機會,她一定要周時慕給她表演一番。
很快餐廳的擺盤基本完成,陸宴周招了招手,示意沙發上不知道在小聲說著什麼悄悄話的兩人過來開飯。
轉頭進廚房壓低聲音對周時慕道:“話說我突然想起來,聲聲不是快要畢業了嗎?後面你打算怎麼辦?聽茵茵說她外婆在南城,她早晚會回南城吧?”
周時慕擰胡椒碎的手頓了頓。
“再有半個月外婆會過來複查,我會跟外婆談。”
四人圍著一桌共享晚餐,岑聲聲很大膽地連喝了好幾杯紅酒,直到周時慕抬手壓住了她的杯子,阻止她再繼續。
岑聲聲慢半拍地轉了轉眼珠,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眨了眨,“幹嘛呀?”
周時慕捏了捏她的下巴,將她的杯子徹底拿來。
“再喝要醉了。”
岑聲聲吐了吐舌,她哪裡是要醉了,她大概已經有些醉了。
不然她不會大膽地轉而換了目標,就著邊上週時慕的杯子,在周時慕警告的目光裡挑釁地將他杯子裡沒喝完的紅酒也一鼓作氣灌進肚子裡。
周時慕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兩隻杯子一起收了。
轉而給她去換了被蜂蜜水。
緩緩地半杯喝下去,岑聲聲好像有些清醒了些。
快十點的時候,陸宴周的司機來接兩人離開,熱鬧的家裡一下又只剩下了岑聲聲和周時慕兩人。
周時慕雖然喝了不少,但仍舊清明,沒有什麼醉意。
岑聲聲毛茸茸的腦袋半靠在自己的肩頭,不住左右動來動去,調皮的髮絲一下一下撩過周時慕的脖頸,讓人心浮氣躁。
周時慕終於還是抬手拍了拍岑聲聲細弱的肩頭,“聲聲,很晚了,去洗漱休息?”
岑聲聲聞言稍稍反應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抬起腦袋,才應聲。“好。”
她一張小臉兩頰帶著酒意氤氳出的紅暈,恰到好處的水潤的雙眸,不聽話的髮絲,每一處都無限撩撥著周時慕。
他刻意避開視線,喉結微動。
直到聽到她關了臥室門,靜心聽到水聲響起,周時慕才起身,也同樣回了房間。
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拆線結痂,他也不必再去纏保鮮膜後才能去洗澡。
換了鞋子推門進了浴室,微涼的水流噴灑到身體上,也不過是稍稍緩和他躁動的心緒。
細密的水柱落在手臂上的那道明顯的拆線後的痕跡,周時慕腦海裡卻完全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日看到的大片雪白肌膚下那道細長的紅痕。
酒意腐蝕他的自制力,讓他放肆地想要去回憶更多。
抬手將溫度調的再低一些……
好一會兒,他才擦拭乾淨從浴室出來,只簡單拿長毛巾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