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聲聲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最重要的資訊沒有先說,“華庭酒店,學校北門這邊的那家。”
“嗯,很好。”周時慕發動了車子,還不忘鼓勵她繼續往下,“然後發生什麼了?”
岑聲聲想起來還是覺得後怕,“我可能一下飛機就被人跟蹤了。然後剛才,我關燈準備要睡了,突然聽到有人在我房間門外刷卡,但是我事先裝了阻門器打不開,然後靳逸琛現在就在門外。”
周時慕聽到這話一剎間便黑了臉,眉目擰緊,覺得一瞬間氣血都猛衝上頭,還好她聰明地裝了阻門器。
“做得很好。”
他強壓著心底的情緒波動,轉角紅燈轉綠,周時慕一腳油門踩出去,突然意識到什麼,轉而追問,“你不想見他?”
岑聲聲不知道怎麼在電話裡同他形容這種恐懼感。
但至少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很確定。
“我不想。”她聲音仍舊有些顫,“我和他既然分手了就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不能接受他透過不正當手段拿了我的房卡企圖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進來的行為,這太可怕了。”
周時慕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因為用力而青筋突顯,他極力壓制住內心翻滾的情緒,“別怕,交給我處理。”
岑聲聲低低嗯了聲,極輕微地說了聲謝謝。
“周時慕。”電話就要結束通話前,岑聲聲又叫住他,不自覺想到不久前在南城的隋思遠,電視畫面裡那副鼻青臉腫的畫面。
“怎麼?”周時慕眯著眼,神色難辨。
處在這樣的漩渦中,岑聲聲不得不多考慮。
靳逸琛本就誤會了自己同周時慕的關係,以他現在表現出來的偏執程度,很難說他會不會將自己和他分手的原因推到自己和周時慕有染的事上。
如果今晚周時慕再因為她和靳逸琛起了衝突,那她就更加說不清了。
其實她自己已經完全無所謂了,反正不管事情她做了還是沒做,總有人惡意揣測她、調侃她,但她不想周時慕因為自己無端被潑搶兄弟女友的髒水。
“你準備怎麼辦?”岑聲聲小聲開口,“能不能…你找個藉口,把他弄走就行?”
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兒。
周時慕有些煩躁地摸了摸外套口袋,走了急,什麼都沒有摸到。
“還是捨不得?”
“不是。”岑聲聲這次很堅定地否認,“我只是,不想你受傷。”
周時慕鬆了握著外套的手,勾唇低低笑了聲,“怕我打不過他?”
岑聲聲抿唇,沒說話。
“行啊。”電話那頭的男人語氣散漫不羈,“聽你的,那我們就文明點。”
周時慕說等他二十分鐘,他會上來帶她離開。
這通電話後,因為周時慕的承諾,岑聲聲完全沒有那麼恐懼的情緒了,其實可能根本不需要這麼久,只要周時慕找了藉口引開靳逸琛,她就可以立刻離開這裡換另外的酒店了。
這回再換酒店,她一定要囑咐前臺沒經過她的同意堅決不能把房卡給別人。
門外,靳逸琛仍舊在嘗試與岑聲聲溝通。
簡訊訊息不回,他便開始直接敲門,一遍遍叫她名字。
“聲聲?你開開門,我保證不會對你做什麼,我只是想和你談談。”
“我沒同意分手,聲聲,我們現在就仍然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我早說過,絕對不接受隨隨便便在電話裡說分手的事。”
“你把門開啟,我們當面好好聊聊,把誤會解開。”
岑聲聲縮在被窩裡,什麼話都不想跟他講,她才不信他的那些鬼話,什麼叫他沒同意分手就不是分手。
他們早就兩清了,隔了半個月又突然搞深情,卻是透過非法手段獲取前女友房卡的方式,恐怖故事都不帶這麼寫的。
沒過一會兒,樓下傳來了警車聲。
岑聲聲和靳逸琛都聽得清清楚楚。
門外,靳逸琛摸了摸下頜,玩味地笑了聲。
“聲聲,你報警了?”他笑她實在太天真了,在一起半年多了,她竟然還這麼天真地覺得能透過這種方式對付他。
“你知道的聲聲,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就自然無功而返了,你何必做這種徒勞的事兒呢,嗯?”
“你今天不見我,我是不會離開的。”
從樓下過來的腳步聲越來越密。
岑聲聲也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仔細聽著屋外的動靜。
“您好。”門外一道清亮洪厚的聲音響起,“我們接到電話說有人企圖非法闖入,就你吧?麻煩跟我們走一趟吧!”
靳逸琛無所謂地笑笑,“誤會啊,我和我女朋友鬧點小矛盾,正哄人呢,絕對沒有什麼非法闖入的事,你們可別被她誤導了。”
對方也沒客氣,完全沒有商討的餘地。“有沒有誤會都跟我們回去一趟再說吧。”
“我是靳逸琛。”被這麼對待,靳逸琛面上也掛不住了,直接亮出來自己的身份了,“回頭我跟你們領導再說一聲,今晚你們就先回吧?放心,沒什麼大事,真就和女朋友吵架了。”
“我們這邊掌握的訊息是前女朋友。”對方依舊冷著臉,“靳先生別拖延了,趕緊跟我們走一趟吧。我提醒一句,如果您要是再拒不配合的話,我們有權暴力執法的。”
門外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