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律師來監獄和馳遠見了一面,確認委託手續,同時跟他大致講了外面的情況。
馳遠心情有些複雜。
他不是猜不到推動這件事情加展的人是韓山,他只是沒料到韓山有這麼大能耐。
再回想季長青的眼神……
嘖,這位之前就在懷疑自己對韓山圖謀不軌,現在免不了又加上一條:利用韓山。
雖然,他曾經有過這種算計,但那畢竟是很早之前,後來馳遠的心思只是單純的,想得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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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監區樓前,龔小寶在院子裡掃雪。
馳遠看著他腳上被積雪洇溼的布鞋,問了一聲:“你怎麼不穿棉鞋?”
龔小寶動作不停:“過年穿。”
“……”馳遠想了想,說,“我這月的消費額度還沒用,晚上給你買一雙。”
龔小寶停下動作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又轉過頭去,掃的更賣力了。
馳遠笑起來:“哎,別掃了,一會兒他們回來還得踩的亂七八糟。”
“閒著幹嘛?”龔小寶說,“每天不就這麼過的嗎。”
“……有道理。”
“沒說你。”
馳遠挑挑眉,蹦過去幾步:“我說的也是你。”
“……”
“明天我……”
“知道了。”龔小寶又是那副混不吝的語氣,“跟我顯擺什麼?我又不稀罕出去。”
“嘖。”馳遠皺眉,“你他媽再跟我陰陽怪氣兒看我揍不揍你?”
“這裡有監規有紀律人人平等,我怕你?”龔小寶掃帚揮動,掃起一片雪霧,“走了才好呢,我還回我原來的鋪位,我可不想睡覺和別人挨著!”
“……”
馳遠白了他一眼,柺杖重重地撐在地上出“噠”的一聲。
他也不愛自討沒趣,乾脆轉身回監室。
半小時後,龔小寶裹著一身寒氣回來。
馳遠閉上眼睛,沒理他。
“操,襪子都溼了。”龔小寶嘟囔了一句,接著是換鞋的動靜。
他的聯號坐在門口翻雜誌,回頭瞅了一眼。
“……”
“這棉鞋穿著真醜。”龔小寶又說。
“第一次穿棉鞋吧?”聯號說。
“是,不習慣。”
他無聊地坐了一會兒,小聲吹起不成調子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