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老子看走了眼……
馳遠的低氣壓持續到第二天。
明顯到一夜如履薄冰,睡出兩個黑眼圈的龔小寶都看出來了。
實際上大家並不太能理解馳遠生氣的點,按理說一個人睡左右不沾更自在,尤其是和組長鄰鋪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最後勉強算做是馳遠被人嫌棄的自尊心作祟。
監室眾人都值過夜班,瞭解他睡覺愛往中間擠,韓山大概是跟季長青反應了,才有了昨晚的事兒。
嘁……
這也叫事兒?
禮堂從搬到新監區還沒使用過,只上次在這裡搞過一次排練,房子裡陰冷,四周迴盪著新房特有的空曠迴響。
馳遠從昨晚開始就沒再和韓山說過話,回應別人也冷冷淡淡。
盧光宇哼唱著《孤枕難眠》溜達過來,假惺惺的表示了一下關心:“哎,用不用安慰你兩句?嘖,你說我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趁虛而入啊?”
“那你抓緊入,我給你吶喊助威。”馳遠把舞臺一側的落地燈罩擦的鋥光瓦亮,“再晚了哪天人家一個不開心把你踢別的監室去。”
盧光宇那雙懶散的眼睛精光一閃:“那我想從你這兒入,你願意跟我好嗎?”
“操。”馳遠一臉鄙夷,“你他媽能不能立場堅定一點?”
盧光宇胳膊搭上他肩膀,笑道:“對我來說堅不堅定沒差別,倒是你,怎麼欲擒故縱還把自己給縱郊外去了?”
“……”馳遠被這話給氣笑了,抬起手衝門口獄警喊,“報告管教,盧光宇偷懶!”
“你大爺……”盧光宇咬牙切齒,冰涼的手在馳遠後頸捏了一把,低頭去擦燈座。
獄警瞪了他們一眼,懶得搭理。
馳遠勾唇,收回視線時看到一旁監工的韓山也在看著自己,沒有表情,但是看得出來不太開心。
當然,平時他們組長也很少有開心的表情。
他裝做不查,轉過去去擦旁邊的桌子。
韓山試圖仔細感受自己此刻的心情,這是一種陌生的感覺,肺腑像裝了顆雷,再不拿出來就要爆炸了……
“馳遠。”他無視周圍獄友若有似無的偷眼探究,直接喊人,“跟我去把裝置搬過來。”
“不去行嗎?”馳遠抬了抬眼皮,像個叛逆的刺頭學生:“我們這組只負責舞臺。”
韓山臉色微沉,“不行。”
馳遠不情不願,在韓山的底線上保護自己最後的倔強:“那等我擦完這個。”
“……”
禮堂側間沒有門,是一個凹進去的空間,放著晚會需要用到的裝置和道具,是其他監舍搬進來的。
兩人一前一後過去,最後幾步韓山實在受不了身後人磨磨蹭蹭,大步折返回去拉著馳遠胳膊粗魯地將人帶了進去。
眾人:“……”
“操!”馳遠站穩身子,看了眼門口的男人,“幹嘛?”
韓山站在那裡,像尊門神:“想跟你說一聲,讓你換床位不是我跟管教說的。”
“……”馳遠往桌邊一靠,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我知道。”
韓山薄唇微抿,又說:“餘國忠的事,後來也沒想瞞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