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自己就不能從馳遠的案子裡抽身,他們從一開始就被命運鎖定,如果事情已經不能按照預定的方向展,那他至少應該對得起這份純粹的友情,像對方坦誠。
至於馳遠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韓山想不出來。
也不重要吧。
反正他本來就不打算和監獄裡的任何人產生瓜葛,至於馳遠……如果順利出獄,大概也不會想聯絡監獄裡的朋友。
……
可是萬一,他會呢?
那他會因此不想聯絡自己嗎……
季長青對一臉懵逼目送隊伍走遠的愣頭青揚揚下巴:“過來,跟我去見律師。”
“……”馳遠轉過來,眼睛驀然睜大,“律師?”
會見室在獄政樓前邊的一棟矮樓裡,馳遠只從監區醫院轉來的那天穿過這裡,之後的日子,這方前院就被高而威嚴的獄政樓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
他在門廳前跺了跺腳,抬手抹掉頭頂細而溼的雪花,以及腦袋裡一路都沒完全捋順的亂麻,跟著季長青走了進去。
心中疑慮即將解開,他有些緊張……
會見室裡像銀行櫃檯一樣,玻璃隔斷將屋子一分為二,兩名穿著西裝的律師已經坐在外面。
馳遠頷跟兩人打了個招呼,在凳子上坐下,拿起電話。
季長青簡單交代了幾句便進到另一間屋子裡,中間用玻璃門和鐵窗隔開。
年長的男律師拿起電話,出示委託書,笑的溫和,“馳遠你好,我是受你朋友吳穎的委託為你提供法律幫助的律師。我叫殷年。今天是我們初次見面,主要目的有兩件事 。”
馳遠一聽又是兩件事 ,忍不住彎唇:“好,您說。”
“第一呢,針對你的案子,外面輿論正在向一個不可控的方向展,主要是學生家長和社會,對‘馳老師意圖侵犯高二女生’這一論調的情緒非常激動,公安機關和媒體向江夏露詢問情況時,她的說法和之前一樣:不知情。所以沒有重新立案。第二,我們需要知道你的態度,是否要在這個時候提出上訴。”
一番話聽得馳遠一頭霧水:“什麼?我意圖……”
他猛然間明白過來這是江夏露男友那套說辭。
是要反咬一口嗎?可是不應該啊!這很冒險,他們也並沒有那麼深的仇怨 。況且江夏露並未改口,這說明什麼?
“知道這個輿論是誰洩露出去的?”他問。
律師笑笑:“不知道。”
馳遠:“……”
他看著對方的表情,心底隱約生出一個猜測
吳穎?
操。
這傢伙不會是病急亂投醫吧?掀起風波企圖水落石出,或者……給江夏露施壓?
馳遠大腦飛運轉,就聽律師又說:“此前你朋友去找過江夏露,他讓我跟你講一下當時的情況。”
“我知道。”馳遠說。
律師一愣:“你知道?”
馳遠看著他的反應,忽然意識到吳穎並不知道龔小寶又回來了。
他輕笑一聲:“麻煩轉告吳穎,我在裡面挺好的,讓他別擔心,還有,遇事別衝動,自己的安全最重要,要為我的事被人揍出個好歹我可擔不起。”
律師和助理對視一眼,哭笑不得:“那馳先生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