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玦硬生生的將楊守謙拽出了城樓,城牆上的百姓、軍士見城樓有變,無不側目。
“楊副憲看見了嗎?”
“我看見甚了?!”
“這是京畿,有百萬生民!不是尋常邊鎮!哪怕是你放北虜進城,百姓也不會答應,莫說只有千餘騎,就是再翻十倍,韃子也進不來!”
說罷,寧玦便扭過頭來,望著面前的眾人高聲道
“楊副憲謂諸君會任賊入城,諸君應是不應?!”
城牆之上,先是一怔,直到有人驟然反應過來,斬釘截鐵道“不應!”
“祖宗舊地,往上數六代的祖墳都在京師,我們應甚?!”
起初之時,只有鄰近的丁壯能夠聽清,而後城頭人聲逐漸沸騰,千言萬語最終匯聚成一道道聲浪。
言辭雖各有不同,但到了最後所有人口中都只剩下了三個字。
“不答應!”
究其根本,楊守謙之流不過一介士大夫。
楊守謙永遠不會知道百姓的力量凝聚起來會大到何種程度。
而京師這座人口逾百萬的城市,足以讓三千年來史書上的一切“定律”失靈。
只是當眼前的這一切映入眼簾,楊守謙的心中只湧現出了四個字。
民心可用!
“朱……朱楫!”楊守謙的語氣有些顫抖。
“末將在!”
“鳴鼓!”
“喏!”
聞鼓而進,鳴金收兵。
霎時間,安定門鼓聲大震,各營的軍士紛紛上馬,在城門處集結,隨著城門緩緩升起,把守安定門的兩千餘騎盡出,城中殺聲震天。
楊守謙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活路。
是京師百姓給他楊守謙的第二條命。
“克終……吾錯矣,克終,克終,王部堂?您何時來的?”
待楊守謙回過頭來這才現寧玦已然混在方才的兩千騎中從容出城去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卻是禮部侍郎王用賓。
安定門的戰鼓聲跟城頭軍民的歡呼聲響徹全城。
順天府衙內的嚴嵩也是不由得一驚,隨手抓過了一個匆匆自安定門方向回來的百姓問道
“安定門為何鳴鼓?”
“寧秉憲帶著將校們殺出去給鄉親們報仇了!”
嚴嵩茫然的看著周圍的百姓。
“你們不怕韃子?”
“怕甚,韃子燒我們房子,殺我們的人,我們巴不得趕緊跟韃子拼命!”
嚴嵩聞言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之前閉門不出,那是怕打敗仗,士氣民心皆可用,送到手的戰功,不要是傻子。
“好,好啊!”
“楊允亨當賞,寧克終當賞啊!”
就在嚴嵩感慨之際。
嚴世蕃悄悄的拉了一把嚴嵩的衣襬。
“爹,這事不能賞。”
“如何不能賞?!”
“出城殲賊!提振我京師士氣民心。”
“不賞他們,難不成賞你?!”
嚴世蕃左右為難的看了一眼自己老爹,而後顧不得許多,硬生生的將嚴嵩拉緊了順天府衙門。
“你拉我作甚,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面說!”
“爹,城外的不是韃子。”
此話一出,嚴嵩便好似被人突然掐住了脖頸一般。
“城外……是咸寧侯麾下的晉陽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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