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瑞大聲令道“奉聖上旨意,平安司小旗康初誣陷忠良,同江湖門派勾結欲行大逆,就地誅殺!”
說著,禰瑞真從懷中取出看上去像是聖旨的一軸澄黃錦軸。
康初雖然不明就裡,卻明白禰瑞手中如果不是真正的聖旨也不敢當眾拿出來,眼下情況不明,只有先謀保命。
康初起身竄起,功力已經在飛消失,起身之後他也沒把握在眾多軍士之中取下禰瑞。
更何況禰瑞身負聖旨,不能輕易傷害。
康初正在舉棋不定,刀槍已經分別襲來,康初不再多想,先運足剩餘功力,盡展“脫血身”煉體途威能從身體中調出力氣加在短劍之上。
康初所學正是平安司江指揮使所創羽林劍法,講究“如羽之疾如林之多”,其中頗多基礎劍路加以往快劍方面改造。
羽林劍法傳於榮朝軍隊之中,唯有平安司將之精研改造,使得更能應對江湖中各路快劍路數。
康初劍如三分,分出帶、撥、撩三式,擋下第一輪進攻。
可這招“休訴滿懷”就已經讓康初感到自己功力近乎於全失了,他自然抵擋不住接下來的刀槍。
頃刻間,康初身中數刀數槍,再次跌倒。
眼看丁卯火刺毒已經散落在地,康初也無力反抗,禰瑞小心翼翼繞過地上毒粉湊到康初耳邊。
禰瑞對康初頗有惺惺相惜之情,願意讓他死得瞑目“康大人,不要怪本官,聖旨上真是這麼寫的,不過聖旨最後也要傳給濟陰城裡。”
“為、為……”康初所中其中一槍深入肺部,不能正常話。
禰瑞知道康初是問自己明明說了放任“薛冶一脈”會讓江湖乃至民間血雨腥風,為何聖上的旨意會是這樣。
禰瑞輕嘆口氣,附耳向康初道“康大人想得簡單了,如今百姓、江湖人都是一般,聖上早就不滿這些人了,所以血流成河根本無妨。
百姓不念恩,地方官員保了他們安居樂業也只念所謂愛民清官名諱,不見聖上之名。
江湖人更是和朝廷爭名,平時行俠之後獲得美名也如同從聖上處所奪,聖上安能不恨?
所以說到底,聖上就是希望江湖和民間偶爾能‘血流成河’一下,他們才會感念聖主。”
康初聽到這話仍然不能死得瞑目,當今皇帝名聲其實已經極好,其不僅勤勉朝政,平時更是節衣縮食連龍袍都縫縫補補來用,怎會產生如此想法?
康初睜大眼睛撥出最後一口氣,他仍覺得聖上受到奸臣矇蔽,只是他再沒力氣改變這點了。
禰瑞看康初完全靜住,知道其已經喪命,嘆口氣用手為其拂上雙眼。
禰瑞仍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比如手中這道聖旨要給濟陰城的城守,讓他料理康初和其他玄衣衛的後事。
領了聖旨之時,禰瑞也還不知道其他五名玄衣衛校尉已經喪生,省去他去犯險。
禰瑞雖然習武,畢竟還沒到修煉者的份上,只能靠著一點其他的手段。
禰瑞如今已經聽說其他五名玄衣校尉喪生,知道最後還是要著落自己偷偷去向“摘星樓”還了沒用上的丁卯火刺毒粉,不能交給其他人去辦。
畢竟如果有其他人交還毒粉給無傲殿殿主,認出“金殿主”其實是天衡府督公曹公公,那是平白害了送還之人的性命。
聖上繞過朝廷以“摘星樓”樓主身份經營殺手生意再借此禍亂江湖,派人培養丁卯火刺毒花,用“摘星樓”自己給派下自己單子的辦法趁機誅殺名聲過自己的官員,以及在南方數歷災害時動用國庫財產滋養“摘星樓”這些事沒有一件能可漏給外人。
禰瑞一嘆再嘆,如果撇除立場,他倒是能夠同意康初對“薛冶一脈”的看法,只是聖上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在這上面帶來亂子。
天覽競鋒大會在即,聖上已經有了成套的計劃要讓江湖大亂民間生靈塗炭,再以救世聖主的姿態解決殘局,禰瑞則只感到了其中暗含無數的兇險。
這件事情如果搞砸了,只怕平安司還擔當不住,這口鍋就算餘威壓到了拱衛司的身上,也是禰瑞不敢想象的後果。
“不邇聲色”“憂勸惕勵”“殫心治理”同時擁有這樣名聲的皇帝不光難出現在世上,出現了之後,底下的人畢竟更難伺候。
這一天的晚上,蕭忘形再次來到了知風山上。
他給顧道人進入修羅道的大事耽誤不少時候,這時候終於能分心顧一下陳至小子這邊,一路上卻聽到不少難以理解的變故。
本來蕭忘形想著去見了陳至總能問道一二,可他現通明山莊的警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森嚴。
蕭忘形最終放棄了潛入的計劃,該到粗工鑄場附近喝茶,聽到“鋒芒不讓”韋德身故,“口舌至尊”秦雋和“閉眼太歲”陳至送還其屍體回老家而離開的事。
韋德的名字蕭忘形多少聽說過,也在暗中看到不少次秦雋、陳至和這個人混得極好的模樣。
蕭忘形即使不用動用鏡途煉途威能,也能想象生了什麼事情,因為通明山莊的變化同樣曾在二當家在修羅道中當起家的時候在修羅道生過一次。
蕭忘形默默離開知風山一帶,他覺得陳至不會再回來了。
今後他仍要先關注二當家的需要,陳至不能加入修羅道雖然可惜,但他早就隱隱猜到最後會是這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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