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約繼續道“你們兩人距我近些,然後安靜,真到不得已的時候,我們要遠離營帳的帆布再伺機突圍。”
藏真心、張鄲沒別的意見,向簡約躺著的草蓆靠過去。
簡約只希望真到需要突圍的時候也不要耗到晚上,否則他夜盲的缺陷一旦作,逃走的機會只會更少。
諸營帳之外,玄衣衛指揮使江南城步擺八字,在主營入口處站定。
他一現身,柳生宗矩先感到了震撼,感慨道“想不到欲界之中,居然有這樣的人物……”
天草四郎也同樣驚奇,他驚奇的卻是柳生宗矩的態度“但馬守大人,此人難道非常厲害嗎?”
“天童子”畢竟不是武者,就算用了異能產生驚人變化而變得強大,卻沒有武者臨戰的那種感言。
柳生宗矩不止是武者,更是怒界中罕見的強鋒藝者,一眼便看出了江南城的程度“如論劍道水平,只怕這人尚在十兵衛之上。
慚愧,老夫自覺比不上十兵衛,這難能可貴回生人間的機會棄劍不用希望另有領悟,可從旁路走上更高峰。
如今見了此人,雖知他手中那口寶劍就已不同凡響,卻仍是覺得此人遠比他手中的劍更加恐怖。
這真是‘莫言巔峰無處去,青山外現更高山。’”
怒界之中身份愈高的人物,越是深通漢學,柳生宗矩這兩句漢詩隨口而出,倒是能恰到好處地表達他此刻的心境。
天草四郎雖然不能領會鋒藝者惺惺相惜的感慨,卻也明白現身之人不同尋常。
聖劍“滿身”隨江南城一同現出,訊息強行入腦卻沒能讓三名“天草十人眾”思想停滯片刻,只因為持著它的劍主更加驚人。
江南城一現身,其他營帳外的人都被氣勢震懾,配合“四住動心咒”誦經之聲壓下心緒,這些人都知道自己沒法摻和這一戰,紛紛就近找處營帳先鑽進去。
而江南城本人現身之後就一直在打量三名來犯之敵,到現在才說一句“滾!不想滾就死在這!!
還好今天是八月十四,老子心情好,你們晚一天來,天王老子老子也要給斬了!”
後面那句八月十四顯得沒頭沒尾,江南城自己知道其中意思,三名“切利支丹”腦人物卻是一頭霧水。
御色多由也一笑道“倒是個有趣的人物。”
天草四郎也仍是堅持道“我們只為新免大人和東鄉大人屍身而來,還請閣下成全,我們可以保證只要能讓我們取回屍身,絕不在此多傷一人。”
江南城在天京城中忍氣吞聲忍了不知道多少年,來這裡後性格放縱,最討厭別人聽不進去自己的話,直接吼道“跑來這裡侵門踏戶,事情還要你們做主的嗎?!
滾!!!”
這句怒聲剛完,江南城一想不對,馬上改口“不對,你們是那什麼‘切利支丹’,麟兒不會放過你們,束手就擒,等麟兒落後允你們滾再滾!!”
天草四郎於是知道這人是講理講不通的了——何況此刻雙方是敵我關係,要說“講理”實在也有些勉強。
他嘆口氣道“看來只好得罪。”
柳生宗矩就在此時難得主動踏出一步,向天草四郎道“‘天童子’大人,請允老夫向這名欲界劍者請上幾招。”
“天童子”天草四郎點頭答應,柳生但馬守主動請戰這是極為新鮮的事,他不願意拂了這難得之意。
江南城“哼”了一聲,只在估摸著時間,可以的話他想在黃昏之前就把事情打完。
柳生宗矩緩步上前搦戰,一步一步之中,他想起來很多自己那個時代驚才絕豔的人,並把這些人的影子和眼前的欲界武者身形合起來。
他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佐佐木嚴流,那是新免武藏生前最強之敵,慣用一口名叫“晾衣杆”的名鋒,刃長四尺七寸。
可這個幻象馬上破碎,眼前之敵顯然遠在佐佐木嚴流之上,以至於把兩人在想象中並論都是一種世間不容之事。
再來便是一名叫伊藤一刀齋的宗師,這人的幻象疊在江南城身上後更快支離破碎。
跟著便輪到新免武藏,幻象同樣不能多撐幾息。
柳生宗矩越走越興奮,彷彿回到了自己仍在追逐劍術高峰的時光。
最後的想象中,柳生宗矩越過自己的兒子“柳三嚴”柳生十兵衛三嚴,直接將更強者——柳生宗矩父親柳生石舟齋宗嚴——的幻象疊在敵人身上。
這個幻象也只比新免武藏多撐了一息,柳生宗矩大驚,止步。
他迷惘了,他已走到敵人身前十步之遠,卻在此時才更清晰地感覺到敵人是遠自己想象的怪物。
深不可測。
柳生宗矩以指代劍,心中泛起神聖之情,彷彿凡人拜見神靈般鄭重,他繼續踏前一步,已選好了至強的一招。
他毫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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