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淨用手比劃了一下:“這腳印,好像同我的差不多。”
沈青黛四處張望著,目光緩緩落在繩索之上。
她走過去,撿起被趙令詢斬斷的繩索,細細一看,只見其中幾小段有些許磨損的痕跡,繩索中似乎還夾雜了一些碎屑。
她掏出手帕,用手細細挑出碎屑。
施淨上前道:“這是什麼?”
趙令詢看了看:“像是木屑。”
沈青黛包了起來,指著其中一小段道:“這裡並不在房梁處,更不在陳奉脖頸處,卻有磨損的痕跡。”
施淨本想湊近去看,剛往前湊了一點,便捏住鼻子:“這什麼味啊,這麼難聞?”
趙令詢聽聞,拿起嗅了嗅,皺著眉頭又拿遠了。
沈青黛一向鼻子靈敏,只遠遠聞了一下,便想起來了:“陳桉出事的晚上,曾有人往他身上潑髒水,事後咱們去過現場,這繩子上的味道,同現場殘留的味道一樣。”
趙令詢低眸一想:“磨損的地方,應是綁在樹上的痕跡,還有木屑或許是那個時候拉扯中留下的。”
施淨道:“照這麼說,當日對著陳桉潑髒水的,就是兇手。”
沈青黛看著視窗的腳印,還有勒死陳奉的繩子,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三人正思索著,趙世元已帶人匆匆忙忙趕回。
趙令詢看了看他們身後,並未看到玉郎:“人呢?”
趙世元喘著氣:“玉郎不見了。”
沈青黛驚道:“怎麼會不見呢,審理陳奉的時候他還在。”
趙世元接著道:“我們過去找他,里長說他回去後,發呆了一會,便說要出去走走,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沈青黛眉頭輕蹙:“那這麼說,里長並未讓他送過酒水?”
趙世元點頭:“對,里長壓根不知道這事。”
沈青黛略想了一下:“陳奉被關押過來之後,都有誰來過?”
趙世元凝眉片刻便道:“最先過來的是秀姐兒同煙兒,她們說是幫慧娘買了衣物。審問陳奉的時候,她們不在,大約是來的路上聽到了風聲,擱下衣服後,她們便對著陳奉那邊罵了幾句。”
“然後就是貴哥,他說對不起盧郎中,要過來祭拜一下。不過我們只讓他遠遠看了一眼,他看過盧郎中便走了。也是心狠啊,自己親爹在那關著,他愣是一眼都沒去瞧。”
“最後便是玉郎,他過來送酒。”
趙令詢看了一眼趙世元:“留一人守著屍身,你們去找玉郎。”
趙世元讓其中一個捕快留下,他則轉身就走。
沈青黛叫住他:“等等,你們可以先去里長那裡。玉郎不見,他肯定比我們更著急。”
趙令詢最後掃了一眼屋內,從地上拿起繩子,便讓眾人退了出去。
沈青黛看他拿著繩子,開口道:“看來你也注意到了。”
趙令詢點頭:“原本以為,只是一件小事,便沒有放在心上。”
施淨撇撇嘴:“你們又在打什麼啞謎,能不能考慮一下我?”
沈青黛歪頭看了他一眼:“誰讓你不好好觀察,只顧著吃。你都沒有發現常安的手有些奇怪?”
看他還是不解,沈青黛接著道:“陳桉死的那日,我們瞧見,常安雙手有明顯勒痕。”
施淨點了點頭:“我懂了,你們是說,當日對陳桉潑髒水的是常安。那真這麼說,常安就是殺死陳奉的兇手。”
趙令詢道:“我們也只是猜測,還需回去找到常安驗證。”
三人走過石橋,一路回到住處。
王安若聽到響動,從屋內走出,又仔細辨認了一會,才笑道:“是你們回來了?”
煙兒也懶洋洋地走出,有氣無力道:“是你們啊。”
沈青黛笑笑:“你看起來有些失望?”
煙兒捂著咕咕叫的肚子,眼光一瞥,落在趙令詢手中的繩子上:“你遇到常安了?”
趙令詢見她一直瞧著繩子,便舉了起來:“你為何這麼說?”
煙兒用手一指:“你手裡拿的,不就是常安平日上山砍柴時,捆綁柴火的繩子?”
沈青黛抓住繩子,問道:“繩子都一樣,你怎麼確定這個是常安的?”
煙兒走上前去,指著一端道:“你看,這裡有火燒的痕跡。是我不小心燒的,當初常安還罵我來著,我可都記著呢。”
趙令詢眸色一凝:“常安還沒回來?”
“這幾日用柴比較多,他見柴不夠,便上山砍柴去了。”
煙兒說完,向門外張望幾下:“都這個時辰了,他應該回來了啊!”
沈青黛同趙令詢對望一眼,常安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