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陶辭何嘗不知道程宜這話說的是對的呢?
可是,她不希望顧修瑾有遺憾。
她抬起眸子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此刻男人染著醉意的目光就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正欲說些什麼,下一刻卻陡然聽到陶辭笑著開口“沒關係的,再等等吧。”
顧修瑾當下便是一愣。
其實,他真的算不上一個好男人。
大約是從小便習慣了要好好守著妹妹,所以在他的心裡,沒有比顧灼華更重要的人了。
從他和陶辭交往到現在,從來都是陶辭遷就他。而他,只是自顧自的想著自己。
顧修瑾斂下眸子,嗓音低沉帶著幾分酒意,“伯母,麻煩你了。”
男人的話音落下,陶辭只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了。
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只有眼前的男人。
她的腦海中還回蕩著顧修瑾那句話。
陶辭的眼睛眨了眨,正想著說什麼,下一刻門鈴聲的響起打斷了她想要開口說話的慾望。
“奇怪,這個時候怎麼還有人過來串門?”程宜暗自嘟囔著,隨後便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門口開門去了。
此刻,靳席林還在不停的和顧修瑾說話,“小瑾,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我想要是他們兩個在的話,也不希望你因為他們的事情而放棄自己的生活。”
說著,男人頓了頓,又喝了一大口酒,“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如今到底是死是活。但是你們得好好的。”
對於靳席林的心思,顧修瑾心中還是明瞭的。
因此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伯父你放心吧,你說的話我都懂。我不會辜負小辭的。”
聽到這麼一句話了,靳席林也算放下了心。
這邊的三人還在繼續說著話,然而此刻已經開啟門的程宜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兩人,彷彿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小酌子?景瀾?”程宜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高一矮兩道人影,眼眶中似有淚水不自覺的流出。
身材修長高大的男人眉眼清雋,身旁是纖細的女人,兩人的臉上此刻都帶著一抹淡笑。
她緩緩的伸出手,帶了幾分粗糙的手指,觸碰上了靳景瀾的臉。
是真的啊。
“景瀾……”她喃喃自語,下一刻卻死死的抱住眼前的男人,嚎啕大哭。
程宜這邊的行為自然引起了靳席林等人的反應。而當他們聽到“小酌子”和“景瀾”這幾個字眼的時候。哪怕是之前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靳席林和顧修瑾也立刻清醒了過來。
三個人對視一眼,再也沒有遲疑,立馬拖開椅子朝著門口而去。
而此刻,站在門口的靳景瀾被程宜緊緊的抱住,他也沒說什麼,只是伸出雙手,將自己的母親攬進了懷中。
與此同時,屋內的另外三個人也看到了門外站著的兩人。
華酌看到自家哥哥的人出現,精緻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哥哥。”
顧修瑾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唸的人終於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時間內。
他伸出手,還未觸及到華酌,卻已經被對方伸過來的手給握住了。
“很抱歉,讓你們擔心了這麼久,但是我們真的回來了。”
*
一個小時後,已經安靜下來的六個人坐在沙的各處。
程宜等人的目光死死的抓緊了華酌和靳景瀾,“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聞言,華酌和靳景瀾對視一眼,後者低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當時和路德維希打起來之後,我和阿酌兩人傷得很重。然後昏迷了兩年。”
靳景瀾至今為止還能清楚的記得兩年前生的事情。
若不是後來有小雪團兒的及時出現,恐怕他和華酌就真的要消失在那一場戰役中了。
“我們當時趕過來的時候,看到了一隻白虎,把你們叼著,然後消失了。”顧修瑾低聲道。